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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辞手捏在裤缝,很轻地掸了掸:“因为时恒湫的病,沈卿就算再清醒干脆,做事不拖泥带水,但其实对他一直都是有愧疚的。”
“在身体情况极差,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亲眼目睹救了自己的哥哥的死亡。”
“而且她怀孕了,”沈煜辞两手交叉搭在膝盖,“因为激素原因,孕妇情绪波动本来就会更大。”
他仅仅作为朋友,时恒湫的事可能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平复心绪。
沈卿只会更严重。
沈煜辞摇头:“我不确定沈卿到底有没有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但在来医院的路上我觉得她状态不太好。”
沈煜辞和季言礼虽然不算熟,但也认识。
在牵扯到身边人的病情这块,他很坦诚。
季言礼搭在膝上的右手无意识地轻捏指腹,声音很轻:“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着她。”
走廊空旷,季言礼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廊壁两侧,但沈煜辞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他唇线拉得有些直,像在思考什么。
“季言礼,”沈煜辞话起了个头,然而两秒后他又轻声作罢,“算了。”
然而一直在走神,思考什么的季言礼这时却侧了眼,问沈煜词:“你想说什么?”
他一直觉得沈煜辞还有后言。
沈煜辞左手拇指压在右手掌心上,垂眼动了动唇,最终模棱两可地重复道:“沈卿她对时恒湫心里有愧。”
“但她很爱你,”沈煜辞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
事关沈卿,季言礼还想问,但病房的门被打开,尚灵探出身,手轻叩在门上,提醒走廊上坐着的两人。
“小卿醒了。”
季言礼按着座椅站起来,比身旁沈煜辞更快的动作,走进去。
沈卿倚靠在床头,鼻下还戴着氧气。
浅绿色的氧气管衬得她的皮肤更加没有血色。
她抬眼看到走进来的人,随后瞳孔像被刺激到,很轻微地皱缩了一下。
然而幅度很小,不仅是病床旁的尚灵和另一侧的林行舟,就连一直望着她的季言礼都没有发现。
刚刚看到沈卿安稳地躺在床上是一次,现在又是一次。
季言礼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床上的人,目不转睛,生怕转了视线,她就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