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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辞住在城西一个新开发的小区。
六层的洋房,顶楼是双层带阁楼的复式。
季言礼因为被公司的事绊住了脚,来的稍微晚了点。
沈煜辞晚上还有夜班,提前出了家门,所以季言礼到了地方之后,还真没想到来开门的会是时恒湫。
天气仍旧不暖和,季言礼身上是纯羊绒的大衣,时恒湫却穿得有些薄。
灰白色的线衫,很单薄的一层。
季言礼站在门口,垂着的右手拿着牛皮纸袋包装好的体检报告。
他抬眸,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从加拿大到现在,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地再打照面。
时恒湫......瘦了很多。
精神看起来依旧不大好,但比上次撞到沈卿送他去医院那会儿好一点。
抗抑郁的药都有稳定人情绪的效果。
稳定情绪意味着,吃药的人钻牛角尖的悲伤和阴郁会少出现很多,但也很难轻易开心起来。
季言礼垂了下眼,食指在牛皮纸袋的边缘剐蹭了一下。
他语调没什么起伏,但比平日里放得轻。
“身体还好吗?”季言礼问。
不止是沈卿,他对时恒湫也是有些愧疚的。
说不清是因为在这场战役里他里略胜一筹,还是单单是因为对方的身体状况。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不止有黑和白,是与非,还有很多夹在中间的灰色地带,和复杂情绪的复杂源头。
时恒湫手从门把上松下来,往旁侧让了让,让出进房间的空位。
他没有直接回答季言礼的问题,只是嗯了声,模棱两可地给了个答案。
季言礼这次来不仅是送体检报告,还有两份东西要从沈煜辞这里拿。
他抬脚走进去,带上了身后的房门。
客厅沙发旁有一个打包好的行李箱。
银色的箱子上扔了件驼色的男士大衣。
季言礼扫了那处一眼。
站在茶几前弯身拿药的人解释:“我也要去一趟挪威。”
他用了“也”,意味着知道沈卿也在那里。
季言礼看过来。
“沈家在北欧的公司有部分一直在我手下。”时恒湫低着头,从白色的药罐里倒了药出来。
今天早上警方联系他,让他也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