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
“哦。”明姝被她说得扫兴,把核桃塞进嘴里,嚼吧嚼吧。
便是她不提醒,明姝也知道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不杀狼,狼便会杀了她。
她往后自当加倍小心。
明姝想了会,才道,“采苓,水备好了吗?我换完药便要歇息了。”
采苓正往屋里洒水,笑着道:“好了。奴婢给屋子里添点湿气,就陪您过去。”
*
北地干旱,连日无雨,不只是明姝,采苓和绿衣也抵不住,夜里在屋里放了几盆水,还要往唇边抹些水才能歇下。
但得益于这旱,明姝的伤口愈合得很快。
她解了外衫,玉足没入满是牛ru与草药的浴桶中。温热的牛ru漫过伤口,伤口便似重新被人撕开一样,疼痛难忍。
明姝咬牙忍着,可怜的不是自己受伤,而是当初自己为了消除身上疤痕,在宫里遭的罪。
贤妃娘娘驻颜有术,却不知那药浴能灼坏人一层外皮。
她钻心刺骨疼了好些日子,到现在仍心有余悸。可惜才不到半年,背上又多了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她交叠双臂搭着浴桶边缘,试图闭目养神时,浴房窗外忽地窸窣响动。
门外,也有走近的脚步声。
她正犹豫应该留心哪一边,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高大的暗影缓缓靠近。
明姝惊讶,身子没入牛ru中:“夫、夫君?”
崔承嗣墨发半拢,仅穿着件鸦色交领禅衣。广袖宽袍,遮不住分明的锁骨,海子般湛蓝的眸在她面上逡巡。
采苓和绿衣对视一眼,行了礼后识趣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