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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儿子都肯舍了!
沈浩澄无法评价,只能再次闭嘴。
向乾则叮了句,“资抵不抵债还是后话,先说这资,到底从哪儿来的?”
徐名达把向乾给他看的那张写着认定金额的打印纸往前推了一推,“反正这里面没有。谁想硬要,拿证据来!”
向乾叹了口气,“老徐啊,你当了一辈子干部,坐单位的破车住单位的公房,本该捞个名节,老了老了耍起赖来,还把儿子孙子都扯进去!我前几天见过徐建,和他聊了不少,他说自己孩子成绩不错,这么一搞,以后考公考国企的,都要受限制了!”
徐名达始终坦然无畏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些许痛色,他垂下头,忍耐什么似地安静一会儿,又开口说,“那也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饿肚子时先想吃饱,后面的事情只能后面再说。”
池跃有些坐不住了。
至此他才知道向乾这种级别的律师为何要低价接个麻烦案子,也才知道悲情英雄二字的真实含义。
原来真的有人肯把集体利益放在私利之前,为此不吝牺牲。
都说人各有志,徐名达认定的东西,比如那些投资者的钱就该骗,比如儿孙的前途不如更多职工的生存重要,说给十个人听,大概会遭九人反驳。
偏偏他是律师,没有评价权利。
向乾又和徐名达确定了一遍负责整理钢厂剩余资产的相关人员和有意向购买的企业名单,决定再去见见这些人,争取借助他们的力量促成徐名达不诉或者取保,然后就领着徒弟和徒弟助理走出看守所,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道边抽了颗烟,嘴里骂道,“生的伟大,活得憋屈!”
“好在群众不总傻当瞎子!”沈浩澄也叼颗烟,“大伙儿还知道心疼他。”
“也是想继续指望他吃饭。”向乾冷酷无情地说,“这样的领头人不好找,老徐若是倒了,他们手里的碗,或者说儿孙手里的碗也就砸了!不然真能这么齐心?见了鬼了!”
沈浩澄幽幽吐了口烟,不再说话。
池跃在旁看着二人制造空气污染,嘴里馋得不行,却不敢抽。
向乾丢了烟头又抱怨道,“我可真tā • mā • de老了,跑这一趟就累不行!赶紧给我送家躺着去!”
沈浩澄把向乾送回小区又往自己家拐,池跃看出来了,奇怪地道,“家里也没吃的,回去干啥?”
沈浩澄暂时抛开徐名达不想,微笑着道,“站我旁边舔嘴巴,谁受得了?”
池跃明白他要干啥,立刻又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