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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沈浩澄打断她说,“冒昧问一句,他大爷说孩子被您教育坏了?”
“嗯……”郑母有点儿迟疑,“我没别的意思,都这么说……不光他大爷和他爸,我这边的亲属也这么说,我是不会教,又惯又吼,惹毛了孩子!”
可以自我反省,但是“惹毛了孩子”?他是煞神吗?
“我想知道,”沈浩澄虽然十分同情郑母,但也没有时间长久听她自责,仍旧问道,“这些指责,他大爷和他爸爸的,只限于出事之前还是出事之后?”
“嗯?”郑母没太明白,“都有啊!孩子刚从他那儿跑回来时,他大爷就打电话过来批评我不懂顾全大局,只知道宠孩子,后来小耀又染了些坏毛病,需要他们出面处理,也这么说。我都习惯了,反正都离了婚,犯不着跟他们争吵,只要能帮孩子就行。”
“他们表达这些,孩子都知道吗?”沈浩澄问,“有没有帮您反抗过?”
郑母难过地答,“知道。他们也不背着孩子……反抗啥啊?男孩子家心粗,能知道我是啥感受吗?再说我也不乐意让孩子管这些,不管怎么到底姓郑,跟他们关系好点儿,钱啊事儿的才能想着孩子!”
“这次,”沈浩澄压住心中叹息,示意一下她身上的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大爷还打电话过来?”
“这次没有。”郑母摇头,“手术完了过来看了我一次,当面说了说。我是有责任,自己承认。再说他们也没把事情做绝,给我交了一部分治疗费,要不靠我自己承担不起。”
沈浩澄不再说话。
离开医院,发觉池跃似有一点低落,沈浩澄说,“这是一个典型的遭受前夫一家精神控制精神虐待而不自知的案例。受害者自认有罪,把大部分责任归结于自己,挺可悲的。”
池跃不像以往那样义愤填膺,而是长久沉默。
沈浩澄自然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沈律,”走到保时捷的旁边,池跃抬眼看看神情纳闷的沈浩澄,声音很轻地说,“我来H市很多天了,一直都没回家……”
沈浩澄登时释然,“想父母了是吧?那就回去看看。明天就周末了。”
“我想今晚就回去……”池跃倒似说不出口,提了什么非分要求似的为难,“到我家就一个多小时的路,六点多还有班车。”
沈浩澄没料到他会这么着急,微愕一下,随即同意,“那也行。下班我送你过去。”
说完钻进了车,池跃也坐进去,“那您呢?”
“我?”沈浩澄挺奇怪的,“我怎么?”
“您怎么过?”池跃问他,“我是说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