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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重要吗?”杨嘉恒非常怀疑地看他。
“必要。”沈浩澄点点头说,“你的犯罪事实无可抵赖,想让审判官觉得情有可原,我得抓住每个细节,从中发掘可用之处。这些细节不是我去勘探现场,也不是到警局的资料当中获取,而要从你的思维记忆情绪想法之中寻找。你虽然不是法律工作者,应该也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杨嘉恒不吭声了,他又垂下眼睛。
似乎在尽量避免眼神交流。
沈浩澄稍微等他一会儿,“你说你能说的,剩下的东西交给我。”
这句话很温和,带点儿循循善诱的滋味。
杨嘉恒的上睑更垂一些,非常缓慢地说,“我的脑子乱了,记不太清,都是高档牌子。”
“嗯,”沈浩澄没再追击,“分了多少份儿?”
“六七份儿。”
“只在室内干活了吗?有没有出去往车备箱里装什么的?”
“只在室内。”
“张申一直在旁看着?”
“嗯,一直在旁。”
“是客厅里?”
“嗯。”
“他妻子呢?”
“在卧室里。”
“听到你捅倒他的声音出来了吗?”
“大概出来了,”杨嘉恒含糊地答,“然后又跑回去了吧?我没注意。”
“意识到她会报警,所以你跑了吗?”沈浩澄问。
杨嘉恒不再说话,只点点头。
“跑哪儿去了?”
“家。”
“父母没有发现异常?”沈浩澄问,“你身上肯定都是血迹。”
杨嘉恒猛然抬头,音调不善地说,“你的问法,和审讯一样。”
沈浩澄立刻退让,“是职业病。你可以不说。”
杨嘉恒久久地凝视着他,见沈浩澄始终一派从容温和,脸上的狠厉慢慢消散掉了,“很晚了,我父母都躺下了。我作案时没穿羽绒服,出门前裹上了,就是见着也发现不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