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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暮在昏黄的灯光下打开了放在上层的行李箱,从底下翻出来一本黑色书皮的笔记本。
他走过去坐在应晨钟旁边,应晨钟关掉吹风机,问:“这是什么?”
崔暮翻开书,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里头是一个眉眼间和崔暮有几分相似,透露着英气,穿着警服的男人。
这是……
应晨钟只一眼,就觉得这一定是崔暮的父亲。
此前他一直猜测崔暮的父母大概率是离婚了,甚至可能他爸爸是个坏人,所以一直不曾管过他,让崔暮母子俩过的这么艰苦。
应晨钟承认,他一开始对崔暮“父亲”的印象,不太好。
先入为主,他的重点聚焦到了崔暮母子上,从来没去想过崔暮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见到这号人物,还是以这种方式,应晨钟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我父亲,”崔暮似乎很少提起这个男人,连称呼都比直接称呼“爸爸妈妈”来的陌生:“听他们说是刑警,我妈怀孕的时候,因公殉职了。”
应晨钟下意识去拉他的手,握紧了一点,浅浅笑了笑说:“叔叔好帅啊。”
“老家的邻居都这么说过,”崔暮露出一抹释怀的笑意:“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唯一留下来的照片只有这张了。”
“本来想着既然约好了见我妈妈,那就到时候再告诉你,今天突然想到了,还是直接说了。”
“生下我以后,我妈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一次回家路上不慎摔下了楼梯,双腿落下了终身残疾,还被确诊了双向情感障碍和中度精神分裂症,她无法再去工作,家里经济也更加紧张。”
一张关于崔暮的人生绘卷在应晨钟眼前逐渐铺开,崔暮的声音缓慢且平静,两个人握着一只手,越握越紧。
应晨钟很能共情,几度也眼眶泛红。
虽然崔暮从没有见过父亲,但是他选择做法医,是不是也受到了一份这样的影响,而非他自己说的那般随意。
崔暮陆陆续续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听起来都挺难过的,但崔暮已经习惯了,说的时候有条不紊,一点都不怯懦。
当初高考,身边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派让他选择优待加分,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一派说这不公平,加了分影响考试平衡性,既然你这么牛,别加不行吗。
班主任担心这样的流言蜚语影响他的心态,还特意做了家访。
应晨钟听到这里忍不住说:“有功夫把这种事情当谈资,不如自己多看几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