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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重早已释怀,示意自己没事,儿子去世后,他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睡,时常在睡梦中泪流满面,但这并不是对此事三缄其口的原因,“宴梃那时还小,突然遭遇此事把自己封闭起来,我怕刺激到他才下令禁止在宅子讨论。”没曾想到宴梃如此执着,直到现在还在暗中调查。
“宴梃执着真相,也是车祸中有许多疑点到现在也没合理解释。”巫以淙不相信爷爷暗地里没查过就劝宴梃放下。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老头子要拜托你一件事——”他还没说完,巫以淙便打断了他的话。
“爷爷,如果是劝他放弃,我不会劝,虽然不清楚爷爷您的顾虑是什么,但我理解也支持宴梃去寻找真相,这是他的权利和自由,再说了他现在也放不下。”
以宴梃的执着程度,越是阻碍越会多想,去查至少能得到一个答案,可能那个答案他亦或晏家承受不起,那也是后面的事。
被拒绝宴重也并未生气,反而再一次感慨道:“你和江芜太像了,小淙,太理智太清醒的人会活得很辛苦,人生在世,要难得糊涂。”
他说这话时看向桂花树,像是透过桂花树与故人交谈,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宴重的话曾经也有位很受敬重的长者与他提过,这是他的弱点。
巫以淙深知自己改不了,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不得不保持绝对理智和清醒,难得糊涂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老人家谆谆告诫,巫以淙不好辩驳,倒是好奇另一件事,“江芜女士后面为什么不再出现。”
宴阑没出事前至少每年生日会见面,出事后在宴梃最需要陪伴的阶段,江芜毫无踪迹。
“宴阑离开半年后,我收到她一封邮件,上面说她得绝症时日无多,大半年治疗下来也没什么效果,嘱托我千万别告诉宴梃,让他能有个念想。”
怪不得宴梃提起母亲语气就不对劲,多半是后面从未见过,心里有怨气。
巫以淙给他蓄满茶水,“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对两人来说有些残忍。
联邦医学如此发达,什么样的绝症会连自己孩子最后一面都不见。
“本来有安排见面,途中发生一场意外,见面那天宴梃出事了,有人绑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