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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缺憾是加州的温度已经悄悄铭刻进我的记忆,让我的身体从那个时候就变得极其厌恶炎热。”
阐述至此,闻哲终于恢复安静,就像从来没有告诉屠休任何故事。
他的求学经历终于有了完整的解释,而他所渴求的真相与复仇也已经得到了结果,但他同时也因此变得绝望,继而逐渐演变成对任何外界信息都异常麻木的状态。
屠休忽然明白自己的手指之所以会不自觉抽搐的原因: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替闻哲去复仇的冲动——因为他的做法并不会像闻哲这么理智又温和,绝对不会仅局限于那一个人罪犯,而是会向上下左右等各个方向,把依据这个人而形成的整个社交圈、把所有直接或间接相关的人都划归为复仇对象。
哪怕只是一个路人,他都不会放过——就像自己的“丧礼”那样。
可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与闻哲不仅尚未相识,还是一个是刚离开岛不久,还在接受身体和精神双方面治疗的连像普通人一样思考和行动都做不到的“野兽”。
“我与你的选择恰好相反。”
半晌后闻哲才继续道。
“我绝望过后并不会选择自我毁灭,因为我的大脑会及时阻止我做出任何冲动的决定。”
但他同时也变得极为残酷,对待周围的人就像刚才不断践踏那些腐朽的木板与石块那样。
“可我就像地下室的你,我也会利用自己的言行,将绝望扩散到我遇到的每一个在我看来完全没有资格活下去的人渣心里,让那些人看见水、看见开启的窗户等等其他一切可能致命的东西都想投身其中,结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