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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陌生却没有让他恐惧,反而让他觉得异常亢奋,就连指尖都在不由自主地发颤。
许久过后,他才在无声摇曳的火光中,抛出了那个用不同的方式问过许多次,却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因为他有预感,这次肯定能得到答案。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屠休问,“而且之前还逐一去了沿岸的每一个小城邦。肯定不是单纯来想看海,也不是因为爱琴海文明。一定与我有关。但是并不完全与我有关,肯定还有其他的理……”
“我想亲耳听到他们描述超感性世界。”闻哲打断道。
出乎意料的说辞,让屠休怀疑了自己的耳朵。
然而却无法否认其合理性,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
“他们?”屠休追问,“谁?”
“他们一位选择饮毒自杀,一位提倡精神恋爱,还有一位认定地球是宇宙的中心。”闻哲回答诡异。
如同劣质的玩笑。
屠休却不自觉笑了出来:“希腊三贤。”
“嗯。”闻哲没有否认。
“你刚才还在否定古希腊和古罗马,我以为你肯定也会否定西方哲学?”
“不是否定,是否定那些脱离现实与历史的刻意曲解、贬低或拔高。”闻哲纠正了对方的用词,“人类有自身的局限性,人类的视角也是同样。他们三人活在一种城邦间的墨守成规里,晚年虽然逐渐改变,但物理条件依旧局限了他们的认知与眼见,让他们不知道地球另一端的模样,更不知道地球在宇宙中何其渺小,就连宇宙中其他的宜居行星也无法存在于他们的想象之中,死亡则让他们三人无法同台,将他们固化于并不完整的思想继承框架内。”
如同一种时间所赋予的命运般的“思想断层”。屠休想。让“文明”无法成形,自然也就无法“降生”。
“就像‘庄子梦蝶’。无论蝶梦庄,还是庄梦蝶,其实都不重要,只能说明梦境本身就是人会区别于其他动物,不会永远以自己为中心,也能带入区别于自身的其他物种的视角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