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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细蚊般的声音轻易就被海风卷走了,仿佛根本没有传进闻哲耳中,自然就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好害怕。
恐惧如有实质地击溃了屠休的自信或自负,而他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产生了如此明显的变化。
最终,他不自觉蹲下,整个蜷缩起来,十指薅住了自己的短发,不断发颤。
经过许久,他那颗造次的大脑才平息下来。或者只是悄然潜入更深的地方,留下恒久的钝痛。
直到他再度鼓足勇气将目光投向闻哲,这才抓住一根真正的救命稻草——
大约是因为温度的原因,闻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系,露出了半边锁骨的线条以及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目测那颗蓝宝石跟之前的拇指大小相比,可能已经只剩不及三分之一的大小,佐证着对方精神本体并未完全稳定下来的事实。可他没有再度把屠休排斥出“域”的实事,却跟长惟所警告的“排斥”恰好相反,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接纳。
屠休迅速从脑海中挑选出自认为最恰当的话,同时向对方迈近一步。
“我能坐在你旁边吗?”他问。
闻哲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可屠休依旧笃定对方就是听见了。如同某种不言即明的奇妙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