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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配合游戏的时间持续到一定长度,说入戏不如说是习惯已经成形,继而不自觉催生出真情实感,就连他都快信以为真了。
可是,既然相互间都以是虚假的游戏为开端,无论如何投入,结果都是不相上下的假戏真做。此刻他再想分辨真假,无疑异常困难。
恰如此前配合给予的纵容,甚至是关于纵容的对话,乃至近似于许诺的一切,其实从一开始就真假参半。区别不过就是说辞是否光冕堂皇,否则对方就不会说“我想跟你在一起”,因为“想”本身就是一种假设。
对方真正投射过来的精神世界早已经只剩下疲惫与倦怠,成了闻哲入睡的根源。
一个错误。
他其实并不想睡着。
他能不允许自己犯错。
他本该进入对方的生活。就像以往那样,成为对方的引导、牵挂或不忍割舍的部分。
可他现在却连对方真正的目的都揣度不出,因而既没有办法阻止对方,也没有办法引导对方。只能在无法分辨真假的谎言里反复徘徊,眼睁睁看对方囚困于只有黑暗和面孔交错的梦境。
因为那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困倦,也不是他已经对谢藤彻底放松了警惕。
因为这种仿佛无穷尽的困倦,其实是对方已经堕入绝望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