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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结束一桩心事,去莫蓝酒吧就能敞开了玩,不至于总是心不在焉。
计划是这样的,似乎很完美,可惜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看见了何茵。
何茵是程宇的前妻,程宇是户口本上的父亲。
所以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莫蓝酒吧喝醉,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还是独处的空间让他觉得安全。
程铄拿出那瓶啤酒,陆淮骞送的,盯着看了几秒,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陆淮骞发了一个红包,红包的金额等于啤酒的售价。
然后他随手一扬,手机被丢到沙发里。
找了一圈,找不到开瓶器,可能是落在宿舍里没带来,程铄又烦了,干脆用虎牙咬开了啤酒盖。
酒杯搁在茶几上,琥珀色的酒水砸在透明的杯底,倒满一杯,白沫没过杯口,顺着杯壁流下来。
程铄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知道自己是一杯倒的酒量,不会享受到酒精的快乐,因为他始终认为,快乐应该是清醒时产生的情绪,不清醒时,所有疑似正面的情绪都可以称之为自我麻痹。
所以程铄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感觉意识被酒水浸泡了,穿透了,溺亡了。
他有些恍惚。
累瘫在沙发上,困得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漫出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用指尖反复地揉,直到视野重新恢复清晰——
他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一年级二班,放学铃声响起。
蓝白双色的校服,飘扬的红领巾。
小程铄仗着自己身形小巧,在缓缓前行的人群缝隙里跑得飞快,他学校大门中灵活地溜出来。
那也是一个春天,和现在差不多的温度。
他奔向何茵的身边,“妈妈。”
何茵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她很讨厌牵他的手,小程铄早就有所察觉。
每次带他过马路,何茵总是走在他身后,钳住他的胳膊。
又或者拽住他的帽子,领口因此会勒上他的脖子,小程铄忍到受不了了,才会小声地提醒。
然后何茵就会不满地蹙眉,冷漠地松开手,直接放任不管。
这时候,小程铄只好去想老师在课堂上教的交通安全的口诀,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