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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岑谙善用对方旧日的口吻,“我还有工作处理,没空陪你。”
陈年往事如恒河沙数,应筵不记得其中一二,面色平静得不知岑谙在回刺,他顾自占了特助的座位:“你去睡一觉,我帮你处理工作。”
岑谙下意识拒绝:“不行。”
“怎么不行?”应筵朝屏幕上一抬下巴,“‘起泡酒市场价格曲线预估’,你想想,你头一遭接触这类型难题是什么时候?”
工位被强行剥夺,岑谙像被拔了发条,脑子一团乱,转不起来了:“刚给严哥打工的时候。”
“错,”应筵忍了这称呼许久,“是十八岁那年第一次陪我玩盲品猜市价的时候,你不许我提起过去,可是岑谙,这些全都是我教会你的。”
还提当年,当年玩盲品岑谙都不知被应筵训过多少次,以前惴怯挨训,而今满脸不服:“你凶我干什么。”
“没有凶你。”应筵放低音量,“就是不想你太累,去睡会儿好么,我帮你修改好这份报告。”
里屋有休息室,岑谙没进去睡,就枕在沙发上对付一觉,闭眼时忽然想到,应筵情切的模样,不就跟岑愉误会他喝酒而生闷气时一个样。
眯一觉养足精神,下午岑谙抄上文件和纸笔领应筵去三楼会客室,不敢踩点,特意提早一刻钟,谁知严若炤神采奕奕早就候在里面,目光若有似无在应筵的领带上打了个旋,随后端上一派文雅笑脸起身寒暄。
销售总监整点赶到,应筵这次没带邹助,一对三展开唇枪舌战,岑谙依旧不多话,神色寡淡跷腿坐在严若炤身旁,腿上垫着记事本,鞋尖儿不时勾一下,余光不予对面的合作方半寸。
上次是因为对居心不净的应筵不来电,这次么,是生怕自己哪句话带了个人色彩,被上司怀疑胳膊肘往外拐。
西下俱乐部总分店需求不一,酒款种类繁杂,一次商谈远远不够,只能先敲定供货价格范围和方式。
送客时几人候在电梯间闲聊,严若炤跟应筵讨论起新西兰一款新出产的甜型酒口味,销售总监扭头望向岑谙,说:“岑特助,你出差带给咱们部门的曲奇饼一上午就被抢光了,都说好吃。”
岑谙挂着笑:“拐着弯儿嫌我带得少呢这是,崔主管不也给你们带巧克力了。”
进个电梯的工夫中断了话题,从三楼到一楼大堂也就十来秒,期间严若炤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好几下,在寂静的轿厢里分外清晰。
应筵说:“严总有事的话不用特地相送,都是老熟人了,何必搞这么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