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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眀浔猛地沉下一口气,没有到楼上去看钟雅君,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冲动,刺激得母亲病发,最后只能选择离开。
阿姨在他身后喊了好几声,晏眀浔都像是没听到一样,失魂落魄。
他是一怒之下赶过来的,到了之后才怒火根本无从发泄,也无法质问。
晏眀浔又回到了晏家,去见老爷子,因为还有一件事他险些忘了。
那就是这些年,晏家到底有没有私下拦住任何江遇的消息,不让他知道。
晏修远的无声沉默给了晏眀浔答案。
“你们真的做了。”晏眀浔咬牙:“我找了这么多年,就让人拦了这么多年是吗?”
“你早就知道江遇在伦敦,知道他的消息是不是?”晏眀浔眼里闪着泪光,十分自嘲地笑了一声,指着旁边的白江,“你也知道!”
“我妈知道,韩文青也知道,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晏眀浔指着自己的鼻子,双眼发红地怒吼:“只有我他妈不知道。”
“只有我被你们当成傻子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是吗!?”
“晏少爷!”白江看了眼老爷子难看的神色,摇头提醒:“请您注意和董事长说话的态度。”
“态度?”晏眀浔冷笑,看着晏修远,满眼失望与绝望,开口道:“因为我是晏家的人,所以从小到大听您的安排,您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就喜欢一个人怎么了?我爱江遇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能让你们骗我这么多年,这么对我和江遇!”晏眀浔终于彻底爆发了,之后又是深深的无力,嘶哑着声音道:“我只是喜欢他……”
“我爱他……”
可最终伤害到江遇的人,归根结底也是他。
就像韩文青说的那样,他才是始作俑者,他是罪魁祸首。
他还在无边的痛苦中怨恨了江遇这么多年,到头来他自己只是个被自己亲人蒙蔽的傻子,是个笑话。
……
这大概是晏眀浔过了十五岁之后,第一次在晏修远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脆弱的,饱受折磨的。
晏修远那双苍老的眼睛望着晏眀浔,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几年他和晏眀浔发生类似的争吵不少,几乎每一次都会不欢而散。
仔细想想,他们爷孙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了,甚至已经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