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萧老夫人和她再说了些关于收拾行李的话,眼见时间过去了,东月鸯不便再继续扰她休息,于是起身道别,临走前她听见萧老夫人问萧鹤棠:“你还在呢?月鸯是来看我的,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她无心再听,出了萧老夫人的门,一阵凉风袭来,东月鸯陡然感觉到比往年还要严重的寒意。
就这样的天气,还有哪儿比这更冷,需要人跑到这边来过冬呢?
东月鸯走到半路,背后有人忽然将她叫住。
东月鸯背对着与飞快萧老夫人说完事情的萧鹤棠,她大概是连想看都不想看到他,盯着前方葱郁而冰冷的小路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哑巴。
萧鹤棠在风中黑发黑眼,束发的丝带绕过耳畔飘拂到他前胸,长身玉立,如松如柏。
他也不要求东月鸯转过头来看着他,神色平淡而冷凝地开口:“方才在祖母屋内,你说你已经找好了镖局,定了去望天城的行程。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世道不太平,不宜出远门,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东月鸯一动不动,头上的珠花鲜艳如果实,裙摆被吹得像麦草波浪。
天上开始下起细细的小雨,她没有动摇,在萧鹤棠不说话以后继续迈开步子。
萧鹤棠再次叫住她,“东月鸯。”
“你到底想怎样?”
“和离书的确在我这,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悔过没有,是不是铁了心要走,但凡你有半个字后悔,我都可以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只要东月鸯低头,说她不想和离了,一切雨过天晴,都还来得及。
无声的沉默代表了一个人的执拗。
萧鹤棠声音低了下去,“真是执迷不悟。”
东月鸯松开紧抿的唇,“明日之前,我要见到和离书,不然我就不要了。”
不要了都要走,可见这份决心。
萧鹤棠淡淡看着东月鸯,眼神里是她猜不透的复杂情绪,“我给你机会了。”
是你不珍惜。
东月鸯自动为萧鹤棠填补上后半句,她在风里仿佛听到了由萧鹤棠对她的失望组成的叹息声,犹如被撞了一下,眼前的萧鹤棠渐渐变得模糊,换成了他们彼此年少时的模样。
成亲前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