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这个状态无法炼丹,她干脆和长老告假,奎河长老也看出了她
的状态不佳,便点了头。
“回去好生休息,你也不必日日都来,累了就回去,休息好了再过来,总归我一直都在丹峰。”
宁卿点头,“好。”
她并没有回丹峰,而是独自下山,寻了块草地,坐在上面发呆。
被暖乎乎的阳光晒着,她突然有些困,仰躺在草地上,然后便睡着了,宁卿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甚至还做了美梦,回到以前师兄带她做糖葫芦的时候。
宁卿悄无声息地躺在草地上,阳光春风,树影,美好宁静。
裴谨去接宁卿,却没接到人,奎河长老告诉他,人刚到不久就回去休息了。
可他分明没看到人。
第一时间,他想的竟是阿宁或许又骗他,悄悄跑去找那狐妖。
怒意正在胸腔中酝酿,他却在水镜之中,看到了她躺在草地上沉睡的模样。
已是黄昏,太过安静。
瞬移到她身边,却突然不敢靠近。
将她拥入怀里,胸口没有半点起伏。
裴谨抱着她回到青梧山,动作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静默地看了她片刻,靠近她耳边,“阿宁?”
没听见她的回应,也没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
裴谨身形微滞,不再靠近她,坐在床边,指腹轻触她的手心,不似以往的温暖。
他手指一颤,立即将手收回。
深更半夜,兰溪又收到了裴谨的消息,他头疼了一瞬,一看,整个人都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什么叫,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了?
还,没有温度。
兰溪握着玉简整个人都快疯了,疯吧疯吧,他们一起疯!
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青梧山,他行色匆匆,衣衫不整,满脸惊恐无措的模样引起值夜弟子的注意。
“兰溪长老,你这是去……”哪儿还没说出来,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向来随遇而安,淡然如水的兰溪长老才会如此恐惧。
是的,弟子们在他脸上看到了恐惧。
摸不着头脑的弟子们正要走,兰溪却突然赶了回去,他此时衣衫已经整齐,脸上也恢复了从前的镇定自若。
“我刚才好像梦游了,多谢你们叫醒我。”
原来是梦游啊,兰溪长老竟也会梦游!
几人解了惑,安心离开。
他们一走,兰溪便立即赶往青梧山,若,若真出了人命,他这样太过惹人怀疑。
夜晚苍云宗明文规定,禁止御剑飞行,他为了不惹人注意只能徒步赶往青梧山。
可走到一半,他狠狠拍了自己一下,他这慌得竟忘了还有传送符!
直接传送至苍梧山的堂屋,兰溪站都还没站稳,就立即去裴谨的屋子,房门大开,他一眼便看见床上脸色苍白悄无声息的少女。
兰溪脚下踉跄了一下。
“你……”
他说不出话来。
他稳住身体上前(),手指探向她的鼻端⑩(),没有气了。
这可是和裴谨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妹啊,他都对宁卿有些感情了,可裴谨怎么下得了手的……
兰溪一脸沉痛,还有失望至极的悲哀,“你,你简直,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裴谨还没回神,他静静注视着床上的少女。
在兰溪骂了许久后,他突然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还能知道?谁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将她……将她。”
兰溪坐在床边的地上,他现在脑子很乱,努力让自己冷静。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能想办法解决。
“你待如何?裴谨我问你,现在你师妹她死了没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行啊,那你就一辈子和这样的她过下去吧!”
这一锤宛如兜头一棒,将尚处在迷茫状态的裴谨锤醒。
“晌午,她还好好的。”
“这不都是你做的吗?”兰溪怒吼。
“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裴谨低语。
是因为,他让她亲自己吗?
裴谨身体微微颤抖,面庞平静,眼尾却有滴泪珠滚落,一滴,两滴……他伸手接住。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对母妃说过的一句话,“为何要哭?”
他为何要哭?只要陪阿宁一起死,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裴谨宽大的衣袖里,出现一柄匕首,在即将抬起手腕,将匕首扎入自己胸口时,他听见了一声,“师兄。”
他身形一顿。
地上还处于暴躁疯癫状态的兰溪也是一顿。
齐齐看向床榻上睁开眼睛的少女。
匕首坠地,砸在地毯上的声音格外沉闷,宁卿往下看,发现这是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而且落在师兄的脚边。
他拿着匕首,做什么?
宁卿心脏一紧。
然而根本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师兄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像是要将她勒入他的身体。
“阿宁,你刚才怎么了?”裴谨双手略颤抖,覆在她的脑后,将她的头埋入自己怀里。
“我,我做了个梦。”宁卿只知道自己晒太阳晒得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
梦很长,她慢慢睁开眼睛,醒来时却在青梧山。
宁卿被他搂得太紧,推了推他,但是推不动,她迷茫得很,视线一转,她竟看到了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们的兰溪师兄。
兰溪师兄!
他怎么在这儿?
虽然兰溪是长老,但他总觉得这样把他叫老了,便让宁卿叫师兄。
宁卿心中一慌,连忙去拍抱紧她的男人,“师兄,师兄,你快放开我!”
惊恐兰溪渐渐回魂,他摆摆手,颇为疲惫地走出房门,坐在堂屋的矮榻上,这算什么?
午夜回魂?
终于被师兄放开的
()宁卿走进堂屋(),瞅瞅身后的师兄?(),又瞅瞅对面的兰溪。
听完两人的阐述,她大概理清楚了。
所以,在她睡觉这段时间,她既没有呼吸和心跳,身体还发冷。
“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裴谨此时已恢复镇定,他渐渐猜到是谁所为。
“阿宁,你恐怕中蛊了。”
宁卿眨眼,天琼楼之人擅长下蛊,可没想到,这蛊竟然会下到她的身上。
“是古伊莎?”
“大概。”
送走兰溪,裴谨牵着宁卿回房,“你先睡,师兄去去就回。”
早已等候多时的古伊莎穿着清凉,只披着薄薄一件纱衣,盖不住妖娆的身材曲线。
她倚在院中的躺椅上,见男人过来,笑得风情万种。
“还以为你没猜到呢,我都快等睡着了。”
既然她找不了他,那他就自动送上门来。
“坐。”古伊莎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对他道。
裴谨不动。
空中灵力自动汇聚,绕成一捆绳,不断向古伊莎逼近,她微愣。
“仙君,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古伊莎似乎没想到裴谨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捆绳索逐渐变细拉长,空间好像波动,她心中终于生出了危机感,瞬间坐直了身体。
“苍云宗并非一家独大,若我出事,面临五方围攻,你就不怕吗?”
修仙界只有他一个大乘境,人人景仰的同时,又人人都想将他搬倒。
若几宗加上两宫,出动所有化神境修士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况且,现在天穹楼正在闭关的老祖,正在冲击大乘境,一旦成功,境况可就大为不同了。
裴谨轻笑了一声,眼里的轻视让古伊莎头皮发麻,难道他当真要不管不顾置自己于死地?
然后下一秒就给了她答案,裴谨分明没动一分一毫,那股越绷越紧的绳索却扭动着向她逼近,下一秒便勒进她的脖子,一条血线顿时出现在她的脖颈上。
古伊莎身体一僵,但很快她又恢复笑意。
“我若死了,你师妹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傀儡蛊能让中蛊者陷入美妙的梦境,然后被蛊虫悄无声息地掏空身体,最终彻底成为一具受主人所控的傀儡。
“你敢吗?”
裴谨瞳孔收缩,快要拉成一条线,“你找死。”
绳索在顷刻间变粗,绕着她的脖颈,收缩,再死死缠住。
古伊莎憋得眼球充血,脸色通红,涨得快要青紫。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断气时,绳索一松,她获得喘息的余地,可下一刻,这根绳索再度缠上。
如此反复,让人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
她眼底涌出对男人的疯狂惧意,想开口说话,却连张嘴都难以做到。
裴谨冷冷注视着她,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绳索骤然松开,古伊莎趴在地面,剧烈咳嗽,头发凌乱不堪,面上妆容花作一团,没有半点圣女的模样。
“解药。”他冷声道。
古伊莎抬眼死盯着他,当面前灵气再次汇聚,她惊声尖叫试图引起随从注意,可任凭她如何哭喊,都没人进来,她渐渐绝望。
“别让我再说一次。”
古伊莎不敢再生出违逆之心,手中出现一个瓷瓶,拿着丹药手颤抖,瓶子差点坠地。
她吓得心跳骤停,还好没碎,一旦碎了,她可能也无法活命。
“冲……冲水服用,会,会在半月内彻底恢复……”
“半月?”
古伊莎身体越发颤抖,“她只是嗜睡,并无大碍。”
“而且,这样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吗?”她讽刺。
可以任他施为。
古伊莎愤恨地正欲咬牙继续,却对上裴谨泛冷的目光,她立即就要求饶,谁知男人轻轻一笑,“我不杀你。”
古伊莎没来得及高兴,他便轻声道:“但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愣了愣,随即笑得扭曲,“若是让你师妹知道你是个shā • rén不见血的疯子,她肯定恨不得离你远远的!”
“裴谨,你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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