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熊猫幼崽嘤嘤叫着,向它成年大熊猫爬过去。
“应该是它的母亲。”沈秀端详了一下成年大熊猫,两只熊猫都有同样的小鸟眼和仓鼠脸,长得很像。
她拽住谢扶光,“快退开。”
他俩退开,熊猫妈妈走近幼崽,舔舔它的毛。幼崽嘤嘤地去喝奶。熊猫妈妈一口叼住它的后颈,带着它快步远离沈秀与谢扶光。
沈秀舒气,总算解决了熊猫幼崽的问题。
夜里入睡时,没有了熊猫幼崽安全的顾虑的沈秀,狠狠一拧谢扶光,“能不能别抱着我。”
“不能。”
沈秀食指和拇指揪着他的肉,用力一旋转,势必要痛死他。
“嗯……”谢扶光呻.吟了一下。
沈秀以为他是疼得呻.吟,于是再接再厉,加重力道揪他的肉。
微哑的轻.吟从他胸腔里逸出来时,沈秀才发现,他并不痛苦,反而很享受,很兴奋,很愉悦。
她想起之前她咬他肩膀,越痛他越高兴的事。变态,他真是个变态。
谢扶光侧过脸,“为何不继续?”他的脸上透着微微的潮红,眉眼间闪烁着病态的兴奋,似乎方才处在极乐之境。
“你不痛?你为什么会高兴?”
他凑近,嘴唇嫣红泛光,“因为这痛是你给我的,我很快乐。”
“你真是个变态。”
“变态是何意?”
“意思就是你脑子有病。”沈秀不打算在拧他的肉,越痛他还越开心,她为何要让他这么开心。
她抱住手臂,心想月楼迦何时再来救她。还有高昌王,魏朝她,叶应天和叶云川他们,他们何时能来救她。
高昌王宫里,高昌王急急问众人,“可有消息了?”
“没有。
()”众王子垂头丧气地摇头。
听到这话(),高昌王眼眶泛红?()?[(),悔恨不已,“我当初为何要带她去楼兰,都怪我!”
他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过去的自己打个百八十扙。
七王子也红着眼,“父王,不是您的错,是那歹人的错!”虽他嘴里这样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怨恨高昌王。若不是高昌王非要带着宝珍妹妹去楼兰,宝珍岂会被歹人掳走?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拦着父王,不让宝珍妹妹去楼兰。她头上的伤刚好,就奔波劳累去他国,本来七王子就不愿让她去楼兰的。
琼玉宫中,六公主擦擦泪,向月神祷告,“宝珍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侍女偷偷瞄不停做祷告的六公主。宝珍公主被歹人掳走,不知所踪,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被歹徒所杀害。
若宝珍公主已遇害,六公主便失去了宝珍公主这个大靠山。失去靠山后,六公主是否还能维持现状,是否还能过现在这样尊贵的公主的日子。
侍女有些忧心起来。六公主待她不错,她愿意伺候这样好伺候的主子,若六公主失去靠山后,又回到从前那样人人都可以欺六公主的境地,那可怎么办哪!
“公主……”侍女欲言又止。
“什么?”
“若宝珍公主遭遇不测,那您————”
“闭嘴!”六公主瞪目,“宝珍她不会出事的!”
宝珍一定不会出事。六公主垂泪,泪水簌簌而下。为何唯一待她好的人,会遭遇这种事?莫非是因她的缘故?自己是低贱种,是晦气的存在,宝珍定是因为帮了她,染了晦气,所以才被倒霉地歹徒掳走,以至于到现在还不知下落,不知生死。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接受宝珍的好意,不该的。她就应该如从前那样,烂在破烂的宫殿里,这样她就不会连累任何人。
是她,是她害了唯一对她好的人。她越哭越痛苦难过,恨不能让时光倒流,回到从前。
六公主悔恨不已,彼时远在燕州的楚柔也悔恨不已。她已经清晰而明确地认识到,她的夫君甄剑,已经变心,他的夫君甄剑,没有那么爱她。
自那日在茶楼饮了茶,甄剑回府后,他就开始变心了。他开始变得魂不守舍,开始抵触她的碰触,他变心了,她察觉得到,却自欺欺人,不敢承认。
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就变心了?
其实她早就该认识到,他就是如此容易变心的男人。当初他负气娶了表妹,与表妹恩爱和谐那么多年,后来他居然说他并不爱表妹,并没有变心。她信了。
大抵,甄剑现在的变心,就是她当初犯贱地相信他没变心的惩罚。
他并没有那么爱自己,所以他可以轻易地变心。
这一次他的变心,让她彻底看清甄剑这个人,也总算从泥泽里醒悟过来。她很后悔,后悔自己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些年的时光。幸而现在醒悟,为时不晚。
她执笔,写和离书时,听到丫鬟说甄剑又在喝酒。她嗤
()笑。
甄剑现在很痛苦。因为他喜欢上的那个人,不仅不喜欢他,还极其厌恶他,嫌弃他。
“这便是他的报应。”楚柔想,他喜欢上一个讨厌他嫌弃他的人,这就是他的报应。
写好和离书,楚柔把和离书扔到甄剑面前。醉醺醺的甄剑拿起和离书,神识清明了一些,“你要与我和离?”
“你说呢。”
甄剑甚至没有犹豫,“好。”
见状,楚柔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夺眶而出,“甄剑,甄剑,你竟没有一丝犹豫,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抹掉泪水,道:“沈秀讨厌你,是你活该。往后我会每日给佛祖上香,佛祖保佑沈秀一辈子厌恶你嫌弃你,生生世世厌恶你嫌弃你!”
“你!”听到这话,甄剑目含愠怒,“你敢!”
“我有何不敢?”楚柔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甄剑捂住气息不畅的胸口,面前闪现出沈秀的面容。她很讨厌他。他一开始并不知她讨厌他的缘由,直到他从卫风口中得知了她讨厌他的缘由。
一想到她说,他让她恶心,你那种锥皮刺骨的疼痛便铺天盖地袭来。他只有靠烈酒,才能麻痹掉这种疼痛。
“沈秀……沈秀……”他低喃着,这会子就连烈酒也无法麻痹消除他浑身心的疼痛。
午夜梦回,他梦见自己站在沈秀面前,向她发誓,以后不会再犯浑,不会再做让她恶心的事。
沈秀神情冷冷,满眼都是对他厌恶和嫌弃,仿佛看他一眼就会脏了她的眼睛。她也不等他说完话,径直离开。
他如何也追不上她。不管是虚幻的梦境里,还是真切的现实里。
又行了两日路。谢扶光停在一处起伏连绵,重峦叠嶂的重山复岭前。
前方山绕云端,高山滚水,一泻千里,密掩烟甍,万壑云空,穿云裂石。
“这是哪里?”沈秀望着四处开得艳烈的红色曼陀罗。
“东陵,西域,赫兰三界接壤之处,曼陀罗岭。”谢扶光搂过她的腰,把她往胸前一带,笑道:“我们的家。”
沈秀一愣,“家?你住这里?你的家在这里?”
“是。”
这里疾峰险峻,有人住?能住人?
“当然能住人。”谢扶光语毕,指尖压住面部,将人.皮.面.具摘下来。
见他摘下面具后,指尖又压住面部,又一张人.皮.面.具被摘下来,沈秀一惊,旋即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怎么……”
谢扶光微微偏过脸,笑道:“这是我真正的脸,比之前那张□□更好看,你也会更喜欢,是么?”
此时沈秀已经说不出话来。她面前的谢扶光,卸掉那层普通的面具后,又卸掉了那层昳丽如花的面具,露出了他真正的容颜。
他真正的脸,比之前的脸,还要精致,还要秾艳,还要漂亮。这是一种任何画笔也画不出来,冲击性的美。
“你不喜欢?”没听到沈秀的回答,谢扶光俯身凑近,浓密的睫毛如蝶翼煽动了一下。
她退后,“不喜欢。”
他凝眸,“更喜欢那张面具?”
“也不喜欢。”
“你之前说过喜欢。”
“那是被逼无奈,关于你的淫威!”沈秀咬牙。
“这样么。”
这时,开得浓烈的曼陀罗花丛里,走出来两位男子。
两人身形高大,肩上绣着红色曼陀罗花,他们单腿跪地,恭恭敬敬道:“主上,您回来了!”
沈秀惊异,主上?谢扶光还有手下?书里不是说他就是一个独身杀手么。又想起自己没看完的后半本书,沈秀扶额。
谢扶光搂紧沈秀,脚尖一点,纵身一跃。
一路从山底往上飞,不知多久过去,沈秀双脚接触到了地面,她缓缓掀开睫毛。
缭绕的云雾里,一条长阶若隐若现,如从天上垂下来的天阶一般。
长阶簇拥着鲜艳的曼陀罗花,阶梯尽头,高入云端的大殿高高屹立,犹如天上的宫殿。
“喜欢吗,我们的家。”谢扶光轻声问。
沈秀没回答。她注视着缀满曼陀罗花的宫殿,并不觉得这里犹似天上的宫殿,只觉得这里极可怖阴森。
一朵一朵鲜红的花,若一片一片鲜血凝成的花,而这宫殿,仿若鲜血建筑而成,秾丽而阴森。
这样的宫殿,本应该出现在深渊里,地底里,就如这红色曼陀罗花一般,应该开在带着死亡气息的地狱里,却偏偏建在这高峰上,好似自己是天宫一般。
“恭迎主上回归!恭迎夫人!”一阵阵洪亮的声音擦过耳际,沈秀估摸这里人有不少。不知谢扶光有多少手下?思及此,沈秀眉头紧锁。人越多,她越不好逃出去。
将沈秀送进寝殿后,谢扶光让她先歇下来,而后有事便离开了。寝殿如花一般精致漂亮,香气四溢。沈秀环顾到处都是花香的寝殿。带着血腥味的花香冷森森的,让她汗毛直竖。她摸摸立起来的汗毛,只想快些离开此处。
“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婢女春梨微微勾腰,恭谨道。
“夫人”这两字,刺得沈秀耳膜疼。她道:“别叫我夫人。”
春梨错愕,“夫人……”
“我不是你们的夫人。”
“啊?可是……”
“别可是了,以后不许叫我夫人,我叫沈秀。”
“夫————”
“嗯?”
春梨一噎,最后小心翼翼道:“沈、沈姑娘。”
“嗯。”
“夫……沈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浴桶里水雾腾腾,沈秀趴在浴桶边上,对春梨招招手,“春梨,你过来,我问你一些事。”
沈秀从春梨口中得知,这里是曼陀罗教所在的宫殿,谢扶光是曼陀罗教教主。曼陀罗教地处东陵、西域以及赫兰三地交界之处,乃
盛名天下的大教。()
他不是一个中原的杀手么,怎么又成了一个大教的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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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一个杀手,还是一个大教的教主?
“那谢扶光他手下有多少人?”
“谢扶光?”春梨茫然,“谢扶光是?哦,我想起来了,据说是中原武功最厉害的杀手?沈姑娘提他做什么,奴婢怎知他有多少手下。”
闻言沈秀语滞,她想起了谢扶光戴的人.皮.面.具。就像他之前伪造的脸一样,谢扶光也许是他在中原的化名。谢扶光这个杀手的身份,是他在中原的一个假身份?
“你们主上叫上什么?”
“没人知道我们主上的名字,别人都叫我们主上叫曼陀罗教教主。”
“不知道名字么?”沈秀沉吟,也没再多问这个,“你们主上,有多少手下?多少教众?”
“不清楚,反正有好多人,好多好多人。”
沈秀不再多问。沐浴洗漱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衫,她摸摸精致的衣裳,没想到衣裳的尺寸这么合适,仿佛是替她量身打造出来的。
她收拾好后,婢女将吃食端上来。看着桌上的蒲犁牛羊肉和冰糖葫芦等等吃食,沈秀食指大动。
吃饱漱口后,她走出寝殿,边想着事,边往前走。遇到守卫,她驻足,问:“你们主上在哪儿?”
“属下不知。”
“多谢。”沈秀转身就走。守卫目送她走远,而后很是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对夫人……
他闭闭眼,重新睁开,随之拍拍自己的脑袋。他真是疯了,他居然对教主夫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对教主夫人起了那种心思?教主夫人长得也没那么好看,不至于好看到她见一眼就会对其倾心。他也并不喜欢她这种平淡寡淡的长相。
奇了怪了!守卫又甩甩脑袋,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大不敬,一边又忍不住去想沈秀。
意识到自己在想沈秀,守卫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该死!别再想了!”
前方水声涛涛,瀑布一样的银河从石山上飞泻而下,淌进波光粼粼的水塘之中。
沈秀坐在水塘前,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谢扶光的声音,沈秀回神,她转过头,视线触及一身红衣的谢扶光。
沈秀:“你本名叫什么?”
“谢扶光。”
“这不是你的化名?”
“不是。”
哦了一声,沈秀又问:“你不是说要去东陵?”
“耽误时间。”谢扶光转声,“我已派人去东陵,将你父母请过来。”
“什么!”沈秀站起来。谢扶光派人去东陵把她父母请过来?她父母来了这里,不就等于送死?她大怒,“你要杀我还不够,还要杀我爹娘!”
“请他们来参加婚礼而已,你不是说婚礼必须有父母在场?”
沈秀却不信,她愤怒到极点,“你要杀就杀我一人,别杀我爹娘!”
“为何不信我说的话?”
“因为你不可信。”沈秀狠狠一推他,直接将他推入旁侧的水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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