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023 第六次直播
小雯仿佛没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她继续说道：“后来我妈想法子打听，什么说法都有。有的说我爸嫌弃我妈生不出儿子，找人去生儿子了。有的说我爸偷了钱跑路，偷渡出国了。还有的说我爸被车撞死了。”
【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消息？】
【唉，一个女人带着闺女生活，那得多辛苦啊。】
【不少老赵，难道说这照相馆闹鬼是这妹子的爸爸？】
空降首页后，这个路人开启的直播人气直线上升。
凭借着闹鬼的噱头，成功碾压许多大主播的直播间。
引起了大主播粉丝们的不满。
哪来的野路子凭什么霸占榜一？
排名下落的倒也还好点，但能出现在首页的名额就那么几个。
好不容易挤上首页又被挤下去的那是真的惨。
主播的粉丝们不干了，有的去直播间骂人有的则是去冲平台的官博。
但这么一折腾，反倒给路人直播间带来了更多的人气。
【这不是熊猫的那个新主播吗？签洋柿子了？】
【主播叫什么，我去点个关注。】
【大白天的闹鬼，骗人的吧？举报了。】
熊猫直播这边则是开启了老模式——
论坛里面开实时转播贴。
不过工作日的白天回帖量相对少一些。
没雁南归直播时热闹。
325L：这个妹妹的爸爸已经死了吧？
()328L：感觉是。他把玉坠给了小雯，自己出事的时候就没护身符了。
330L：怎么大师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案子，赶上某小学生了。
332L：也还好啦，充其量一天两三个，时间没那么扭曲。
“我妈不相信我爸会不要我们，也不信他死了。她觉得可能是我爸出了事，回不了家。等他身体养好了，肯定就回来了。她每天都在念叨着，村里人都说她疯了。”
小雯捏着那枚玉坠，“她也真的疯了。”
小雯把玉坠交给雁南归，“我当时还小，不懂。看到玉坠后面有个裂纹，还以为是我不小心摔的。不敢跟我妈说。可我妈是知道的，她疯疯癫癫的跟我说‘小雯你爸明天就回来了，给你买新衣服，漂亮的羽绒服你喜不喜欢？’她瞒过了所有人，直到死的时候。”
“我妈抓住我的手说，小雯我梦见你爸了，他那里黑漆漆的透不过气来，可难受了。你去把他接回家好不好？”
其实妈妈早就默认爸爸死了，但她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我读书不好，高中念了一年半实在念不下去，就出来打工找我爸。”
她没什么学历，好在也不是文盲。
拿着母亲在本子上记录的地点，一个个的找。
到了一处就先找份工作，找个落脚点住下，慢慢的打听。
“到洛城后，我就知道我爸就在这里。”小雯看着玉坠，“那玉坠发烫，第一次这么烫。”
玉坠就在雁南归的手心里，那是一个小巧的兔子，雁南归曾不止一次的见过。
甚至在玄天观里，还有她那拙劣的模仿品。
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奇迹，她笨拙的模仿始终没洛姨心灵手巧。
雁南归怎么都没想到，洛姨早些年竟然还会跟小雯一家有过交集。
或许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一心想要在阎金风这里找到洛姨过去的一些踪迹，却不想先给她线索的是小雯。
洛姨很早就是玄门中人？
她还是头一次知道。
雁南归掩下心头那些震惊与复杂，“那你是怎么跟那位大师搭上线的？”
虽说是老赵先找到的大师，但从小雯面相上来看，其实老赵也是被算计的人。
“我去庙里求佛祖保佑，那位大师看到我的玉坠，答应帮我。”
雁南归一阵缄默，那位道行不怎么高明的大师，也认识洛姨？
【好家伙，所以小雯才是幕后真凶？】
【这个玉坠很特殊吗？主播靠近点，给个特写不成吗？】
路人主播哪顾得上满足直播间请求，他看热闹还不够呢。
“难道说老赵是害死你爸爸的凶手？”
宋姐第一个反对，“不可能啊，老赵又不是本地人，他买这个门店比我还晚两年呢。”
“那为啥大师要帮这个闺女，坑老赵啊？”
“不对啊，坑来坑去，最后坑的是阎太太啊。”
被喊了名字的阎金风脸上满是慌张，“我，这跟我没关系。”
“跟你有关。”
雁南归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条商业街，是你们阎家当年拿下的工程吧？”
这话一说，宋姐忽然间想起来了，“可不是？当初阎家和那个孙家一块承包的工程，他们两家是亲家。”
阎金风听得脸色微微泛白，孙家可不就是阎金风的夫家。
“闺女，这工程死了人啦？”宋姐小声的问雁南归，这个人就是小雯那闺女的爸爸吧？
【工程死人是事故啊。】
【那也得看死了几个人，人数多了才能称得上重大事故，人少了一般就给点钱就打发了。】
【显然，这笔钱被贪了。】
网友们讨论多，很快就整合出了线索。
那年头男人出来打工，一般都是在工地上干活。
小雯爸爸死于一场建筑事故当中，但这件事并没有通知家人，甚至可能出于某些原因被压了下来。
而工程的相关责任人刚巧就是阎太太的男人。
所以阎太太就成了这场闹鬼事故中的倒霉蛋。
论坛里的讨论显然更多一些。
513L：卧槽，我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小雯妹子的妈妈说，她爸爸在一个黑漆漆的透不过来气的环境中。
516L：背后一凉，你的意思是就埋在了这照相馆下面？
518L：或者墙壁里面？
521L：别这样，我晚上会胡思乱想睡不着的。
523L：阎太太跟这件事有牵扯，那老赵呢？他是纯粹的倒霉蛋，还是也不是个好人？
看热闹的一群人也议论纷纷，虽然是在这边做生意很多年。
但对十三四年前的这个工程建设，知晓内情的人并不多。
“嗯。”雁南归看向小雯，“他的确就在这里。”
小雯已经哭成了泪人，“我知道，知道的。”
她第一次来这里时就知道，爸爸就在这个照相馆。
老赵说这里阴森森的，跟个鬼窟似的。小雯没感觉。
阎太太说太冷了，让她把空调温度打高点，小雯奇怪，不冷啊，这会儿天气不冷不热的刚刚好。
怎么会冷呢。
可她又找不到爸爸到底在哪里，那个玉坠没给她半点提示。
她像是个没头苍蝇，找到了线索却又失去了线索。
“在暗房。”雁南归叹了口气，“暗房的北墙。”
那里有冤魂的气息，一开始雁南归也以为是那冤魂作祟，才有了药水里的鲜血一说。
但从暗房出来，无意中瞥到的那年轻面孔时，熟悉的气息让她明白。
闹鬼这事完全是人为，只不过做这事的人，和死去的冤魂有关。
【卧槽，竟然把人砌在墙里头，这tā • mā • de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死了人不赔偿也就罢了，甚至没给人
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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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金风慌张的要往外跑。
但被宋姐一把拉住，“你咋能这么丧良心，就不怕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入土为安。
哪怕是烧成灰装进小坛子里，那也得埋到土地里。
而不是被人封存在这混凝土的水泥墙里啊！
阎金风慌了，“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的，我要是知道，我怎么可能买这个照相馆？”
“那你也是个坏良心的！”宋姐不依不饶，谁让她姓阎呢。
“不，其实你是知道的。”雁南归的话让宋姐错愕，阎金风两股战战几乎站不住。
“一开始你并不知情，可是后来阎会长为什么会闹出捉刀代笔的丑闻？不就是因为有人用这件事来要挟你男人，你知道了这事去求你父亲，阎会长为了保护你，选择牺牲自己的名誉？”
雁南归最开始没把这两件事往一处想，但当事情的脉络越发清晰时，有些线索就能勾连到一起。
十三年前北洛路商业街的门店竣工，十年前阎富平闹出捉刀代笔的丑闻，紧接着儿子事业受影响，出国定居再没回国。
这些还只是从时间链上来做推断。
那洛姨这个关门弟子就能说明一切。
洛姨与她，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尽管雁南归不知道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女人的很多秘密，但她的书法画工骗不了人。
洛姨可是阎富平的关门弟子。试想如果阎富平是个酒囊饭袋，那洛姨又是从谁那里学到的书法画工？
更何况，当年师从阎富平的还不止洛云裳，还有当时的洛城林家子弟林嘉铭。
大家族子弟被沽名钓誉之辈欺骗？林家虽然逐渐落寞，但也没那么小媳妇脾气吧。
雁南归多少有些看不清阎金风的过去，毕竟这人整容有点上瘾，面相变化太大看不真切。
但并不妨碍她根据这些线索整理出整件事的脉络。
而伴随着警察的到来，阎金风已经六神无主，“我真的没想到啊，我问了他的，他说那个人是个通缉犯，死了也算为民除害，不用担心。”
“你撒谎。”雁南归直直看着阎金风，“若真是通缉犯，阎富平为何会做出妥协，甚至用自己的名声，保护儿子和女儿的家庭？”
阎金风再也支撑不住，“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的，只不过你没揭穿这谎言，而是选择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