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时渊忍不住有些好奇:“为什么?”
林望野抿住嘴巴没吭声,数秒后神神秘秘的朝他勾勾手。
接收到信号,时渊俯下身凑近了些。
“保密。”林望野狡黠一笑,用手遮挡住口型,凑到他耳边:“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和小朋友一样幼稚的举动让时渊失笑,耳廓温热的呼吸却刺激着大脑皮层,发出令中枢神经颤抖的信号,使人莫名心跳加快。
他缓慢地坐回去,目不转睛凝望着眼前这个各方面都很特别的少年,试图想要从他目光中寻找些什么。
可在那双眼睛里,他只读取到满腔热忱。
非常纯粹,不掺任何杂质。
时渊相信这是很难演出来的,对方的眼神明晃晃告诉他,方才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非常真诚。
他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希望自己的时间全都花在另一个人身上。至少现在,他每分每秒都非常珍贵,片刻不容有失。
林望野时刻注视着眼前的人,忽然察觉到那一丝违和感是来自哪里了。
他一直以为时叔叔那由内而外的成熟和睿智,温柔与体贴,是历经世故和岁月熏陶才得以拥有。
所以他一直渴望成长,希望可以和对方并肩而立。
可他突然发现他错了。
十七岁的时渊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不像林深,年轻时性格和后来有很大反差。
唯一的区别是熟悉的那个时叔叔永远游刃有余且波澜不惊,非常松弛。
()可面前这个人的状态不太对。
他表面看起来冷静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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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刻刻保持紧绷,似乎随时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崩断。
“你过得好不好?”林望野忽然问。
时渊静静坐在床边,第一时间并没有答复这个问题。
而林望野在问出来那一瞬间就已经从时渊的微表情中确切得知了某个答案。
在时渊犹豫着如何妥善回应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望野换了个动作,微微塌腰半趴在床边,拉近了一些彼此的距离,自顾自聊道:“我感觉有些辛苦,可以和你讲吗?”
说话时,林望野整个人呈所现的姿态非常放松,像只酣睡在主人身边打呼噜的猫。
这仿佛某种强大的心理暗示,凭空营造出了一个岁月静好的梦境。
时渊毫无防备的坠入其中。
少年柔软的头发就在距离指尖几厘米的地方,时渊不由自主地产生想要伸手触碰的冲动,最后却又理智催生出的边界感硬压下去。
他选择开口询问,语气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为什么觉得辛苦?”
林望野注视着他的指节,挪动手腕一点一滴悄悄靠近:“我经历了很多事情,心里藏了很多秘密。有些很沉重,有些是我很难解决,但又必须解决的麻烦。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胡思乱想睡不着。”
没有任何具体的描述。
但他精准将时渊懂事以来始终持续着的状态描绘得淋漓尽致,有过之无不及。
时渊凝视着他,久久沉默着。
“但我也能感觉到生活很充实,很快乐。”林望野诚恳地陈述着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仰着头和他对视,眼神柔软,“你快乐吗?”
其实林望野铺垫这么多,就是想引出这个问题。
上辈子的时渊各方面非常完美。
成熟、优秀、潇洒,仿佛世界上所有褒义的词汇用来形容他都不夸张。
可唯独距离快乐很遥远。
他脸上经常挂着笑,却又仿佛很少真正感到开心。林望野那为数不多机关算尽的小心眼,全都用来算计着如何成功将自己的快乐分享给他。
此时故意明知故问,主要是想知道时渊会怎么回答他。
没想到的是时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快乐是生存的必需品吗?”
林望野聊的是生活。
而时渊话语中的重心却是生存。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的确不是。”林望野诚实回答,悄无声息地挪动手腕,“但是有用。我分你一点,你收好了哦。”
说完,林望野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啪”的一声,细微的电流声响起。
指尖的麻痒让两人同时下意识收回手,林望野欣喜地坐起身,眼眸微光流动:“Magic!”
时渊轻轻勾起嘴角:“是静止电荷
()。”
“最初,人们以为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静止电荷。”林望野端坐着,将竖起的食指指尖伸到他面前,“殊不知,古老而神秘的快乐之神正在缓慢苏醒,重回属于他的王座。”
说完,他脱掉外套双手揪住袖口极速摩擦,再次戳了戳他的指尖。
电荷触发失败。
林望野难以置信地收回手:“我的力量被封印了。”
时渊压着嗓音低笑,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抓着床侧的金属护栏,抬起胳膊在他头顶揉了揉,然后伸出食指指腹在他鼻尖轻点了一下。
“啪”的一声,静电微响再次出现。
林望野在微弱但过于近距离电流的刺激中缩起肩膀快速眨了下眼,然后立即睁开,惊喜地抬头望去:“我的王座被你抢啦?好吧,那让给你好了。”
说着,林望野双手拖着下巴冲他笑弯双眼:“我是快乐小狗,想和你交朋友!”
贴身穿着兔毛毛衣的他头发经过轻轻摩擦后变得蓬松起来,好几撮不受控制的呆毛朝着不一样的方向乱飞。
从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实可爱极了。
时渊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柔软到了极点,从未有过的感受。
事实上,之前在学校偶然遇见林望野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一个十分惹眼的存在了,让他控制不住地屡次侧目。
只不过那份光芒是对所有人可见的。
他总把笑容挂在脸上,浑身都在散发独属于这个年纪的生动少年感,过于耀眼夺目,总被人群簇拥着。
时渊连靠近一点都觉得自惭形秽。
也从没想过未来某天会距离这份光芒如此之近。
只不过,少年在学校拥有很多朋友,远在A班都经常能够听到有关于他的谈论。
时渊并没有自信能够认为自己所得到的这份感情是特殊的。
但他还是弯起嘴角,温和地回:“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你高兴我也高兴!”
林望野喜形于色,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他腿上,摸摸坚硬的石膏,“严不严重呀?”
时渊见他面露担忧,立刻回应:“韧带有些拉伤,不算很严重的伤筋动骨。”
“那就好,我还以为骨折了呢,这样大动干戈。”林望野松了口气。
“打石膏是为了最大程度限制活动,加快痊愈速度。”
“原来是这样。”林望野恍然大悟,又问:“痛不痛啊?”
被这样眼巴巴望着,时渊当然不好意思喊疼。
他没有点头或摇头,只轻声回应:“还好。”
林望野嘴角向下撇了撇嘴,不太相信这番话。
毕竟时间对高二学生来说如此宝贵,如果真的没有那么严重怎么会到需要住院的地步。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拆穿。
而是弯腰从果篮里挑出那颗最红的苹果,顺便取走水果店配的水果刀,低头尝试着怎么削,继续聊:“这下
肯定要住院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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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师上课的内容录下来给你看好不好。”
看他第一刀下去就硬生生切掉好大一块苹果肉,笨拙地比比划划,时渊低头笑笑,宽慰着说:“没关系,该学的早已经学完了,无非就是复习和巩固,在医院也不影响。”
宁昌市第七中学是重点高中,师资力量放在全国都是顶尖水准,只有学区内成绩中流偏上以及其余非学区成绩相当优异的学生才考得进来。
正常班级有十几个,都是按照高二分科情况随机打乱分的班。
唯独时渊所在的A班不一样。
能进A班都是学校通过中考成绩筛选出的佼佼者,无一不是各科成绩优异的六边形战士。
连付雪雪这种当之无愧的学霸都没能挤进去,可见有多恐怖。
作为尖子生集中营,A班的教学风格自然和普通班级完全不同。完全不需要老师苦口婆心地催,自己就会玩命努力,生怕比别人学得慢。
因此,教学进度自然也会快很多。
听完时渊的话,林望野回忆着自己的成绩,眼前又浮现出年级成绩公告栏上名列前茅的许岁年这个名字。
想在学习方面帮助时渊,他属实有些越级碰瓷,自取其辱。
林望野耷拉下脑袋,吹吹刘海:“那就好……”
“不过还是有些影响。”时渊靠在床边,无声轻叹,“我周末在陶艺店有个兼职,出了这事可能至少一个月不能去了。”
“对哦。”林望野终于想起这茬,急切地问道,“那怎么办,哪家陶艺店啊?那玩意儿我会,不就是玩泥巴嘛,要不然我去替你?”
时渊摇摇头:“老板店里不缺人,这份工作本来就是争取来的,我不去会有人补上。只是……少些收入。”
林望野眨眨眼:“工资多少呀?”
面对眼前少年的真诚,时渊也不愿隐瞒任何事情,被问起就如实对他说:“一天一百二,周末是人流量比较高的时候,所以我周六不去学校,会在那边工作两天。”
林望野瞅着天花板快速心算了一下。
“那一个月八天……将近一千块,不多,不过也不算少了。”
虽然按照他上辈子的消费水平,吃顿饭的预算都不止这些。
但经过前阵子就体会过了一遍电竞职业队魔鬼训练的辛苦,林望野已经将大少爷毛病改了个彻底,完全没有看不起这些收入。
他收回视线凝望着时渊,想知道对方为何有这么大的生活压力,高中还得挤出时间打工。
可刚认识不久就打听太多事情实在不太礼貌。
时渊始终都观察着他的反应,看他忽然分神纠结什么事情,忍不住担心他只顾胡思乱想把自己划伤,无奈朝他伸手:“我来吧。”
林望野低头,这才发现这一会儿功夫刚才那颗苹果如遭凌迟,惨不忍睹。
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都是切好的果盘摆在眼前,会削
()苹果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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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野把苹果和水果刀一起递给时渊,低下头尴尬地擦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