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这不就是,红杏出墙? 为你和离后能立
“好。”
长夜漫漫,各怀心思,难以成眠。余娴的手指传来一丝温凉,而后被大掌包裹,她转过头看向手的主人,只看到萧蔚安静地躺在身侧,用一只手臂遮住双眼,不看面容也晓得他枯涩如泣,沁透出黑暗的悲痛,爬到了她的眉梢喉头,也在心底疯长。他的另一只手却牵着她,轻轻打着拍,无声安抚。
天边隐约泛白时,两人犹未睡去,熬得双目通红。余娴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地阖上眼眸,终于入了一场天光大亮的梦。梦中二十年前的生死惨烈如走马灯般回放,时光溯回,玉匣枯骨转圜成人,灵魂附入躯体,姿态逐渐鲜活,四散到他们应归之处,东市西街,在在皆是。视线穿梭入户,满树梨花的庭院,她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一名青衣公子,公子朝她笑了笑,垂首时自得的模样让她觉得好熟悉。
很快旁边的仆妇们笑话他,“都是俩孩子的爹了,大人却抱不来孩子,多新鲜!”
时光晃啊晃,再往前,她看见一名白衣女子倒在血泊中,“背他们的命,我从未后悔。唯一后悔的便是让她遭受这一切,如今,我只能把她交给你了……”被另一名女子恸哭抱起,“小姐,你放心,奴婢就算死,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再往前走,白衣女子身怀六甲,手执双刀,立于千百人前,如立山巅俯瞰众生,又如立沟壑仰望天命。最后看清,不过彼此皆是蝼蚁,平视而已。
“菩萨,杀了我们吧。”众人哀嚎如丧,笑似疯癫。
余娴想要看清这些人的面孔,倏然,鲜血飞溅打湿眼帘,瞬间门就一片模糊看不分明。她被风推着往前,一直往前,来到曾听过的故事里。
青衣公子身上伤痕累累,脸却白净清俊。
再往前走,交织成了麟南河上华灯如幻的夜景,画舫上,幻河中,一眼万年的初见,青衣公子却不肯留下名姓,支吾着说,“在下姓余。”只是姓余。
她醒了,汗毛竖起。这场梦,是良阿嬷的故事赠她的蛛丝马迹。
睁开眼,光刺入眼睛,她的脑子一片清明,心突突的疾跳。转头想对萧蔚说这件事,身旁被单已凉,折痕都无,张望了几番,也未见人影,忽然意识到手中握着一张素笺,她打开来看,是萧蔚的字:勿忧勿惧,莫伤莫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