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顾意菀想送她,雾玥当然不许,让她好好休息,就自己带着合意回了照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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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此,仲九在密室找到谢鹜行,附在他耳边低声汇报,神色说不出的凝重古怪。
谢骛行淡淡听完,面不改色的给棂魄浇水,“那男的呢?”
“男的帽檐挡住了脸,暗卫怕露了行踪,不敢太近查看,所以不能确定身份。”
谢鹜行倒是没有追问,顾意菀认为天降异象是因为萧衍,那就说明她清楚萧衍并非被刺杀,而是有人弑兄杀储君,背人伦而行兽行,逆天无道,才导致上天震怒。
而之所以愧疚,说明她本可以阻止。
谢鹜行想起那日城郊别院,从后门匆匆离开的女人,萧沛也是那时候对萧衍动的杀心。
他慢慢咧开嘴轻笑,原来是这样。
他偏头看向神色僵硬的仲九,“怎么?不敢置信?”
“确实是。”仲九心里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太子尸骨未寒,太子妃就与人苟合,如此蔑伦悖理之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
谢鹜行唇边的笑意含讽,他早就说过萧氏一脉就是从皮烂到根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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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祈净坛之事就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流言四起,有言传是太子死的蹊跷,老天看不过眼,以此警示,更有言传当今皇帝是因为谋朝篡位坐上的皇位,天道不容,所以生此异象。
元武帝震怒之下,让东西两厂严查,凡敢散播流言者统统抓起来严刑拷打,这才将流言压了下去。
而朝堂之上,一众大臣上书奏请元武帝另立储君,以此安定民心,虽然被元武帝压了下去,但朝廷中党派之分间已经暗流涌动。
早朝散去,谢鹜行从大殿之上走出,金乌自天边洒下,铺玉石堆造的月台之上熠熠生辉,看似一派祥和,可坠入黑暗前的天,总是最亮的不是么。
陆步俨是最末几个走出大殿的,他望向已经走远的谢鹜行,疏朗的眉心微蹙,之前祭文一事,他怎么都不信是偶然,一定是此人所为。
而近来为了压下流言,这些阉党的手段更是残酷令人发指,总之此人就是个极度危险之人。
陆步俨朝着武英殿的方向走去,一个红女少女险些撞到身上,陆步俨退了一步,看清是谁后,略一拱手道:“贺兰公主。”
贺兰婠警惕的看着身后,总算林佑迟那个书呆子没跟来,才朝陆步
()俨打了招呼,“陆大人怎么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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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步俨想起雾玥,那日之后,又是祭典,又是天降异象,现在又临近年关,他一直也没有机会再见她,“那日鹿鸣宴上陆某有事,走的匆忙,想烦劳贺兰公主,待我向五公主致歉。”
贺兰婠来这兴致,“光是致歉吗?”
陆步俨心领神会,拱手作了一揖,“若是能美言一二,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贺兰婠就喜欢有什么说什么,弯弯道道的要人猜就最烦了,她仗义点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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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玥照例去过宜宁宫,等督促顾意菀喝完药,又去长寒宫看望云兮柔,等回到自己的照月楼已经是晌午。
一个圆脸的小宫女一脸喜色的走上前,“公主可算回来了,贺兰公主在屋内等了你许久。”
说话的是心檀,之前春桃因为患疾被送出了宫,夏荷也调去了别处,内官监就派了她与心莲两人来伺候。
两个都是新入宫的宫女,没有小心思,也衷心。
雾玥点点下颌,“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说着她又走快几步,生怕去迟了表姐又该跟她生气。
她推开门,正要说话,却发现贺兰婠支着额头,阖眸斜倚在罗汉床上,像是睡着了。
雾玥连忙把嘴闭上,让心檀也不要出声,示意她快退下。
然后关上门,解下斗篷蹑手蹑脚的坐到另一旁,摸出本书随便翻开两页,装出自己已经来了许久的模样。
之后再细细弄出点声响。
见贺兰婠动了动眼帘悠悠转醒,雾玥连忙放下书,笑盈盈的看着她,“表姐可算醒了。”
贺兰婠才睡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揉着脖子舒展身子问,“我怎么睡着了。”
“是啊。”雾玥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我回来见表姐睡着了,就没吵醒你。”
雾玥又扬了扬手里的书,笑靥嫣然,“看书呢。”
贺兰婠点点头,“这样啊。”
雾玥见她信了,悄悄松了口气,不然表姐指定又要揉她的脸了。
贺兰婠与她闲话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来干什么的,兴冲冲地说:“对了,我放才遇上陆步俨。”
雾玥便问,“陆大人与表姐说什么了吗?”
贺兰婠笑得莫测高深,“你猜。”
这雾玥哪猜的出来,老老实实摇头猜不出。
贺兰婠就知道不能指望她,“他说,那日在鹿鸣谷有急事走的匆忙,让我与你告声欠。”
鹿鸣谷回来的第二日,雾玥就特意让合意去翰林院问了话,合意回来说陆步俨只说没事,她也就没有再多过问。
怎么今日又专程让表姐来告欠?
雾玥想着摇摇头,“不打紧的。”
“你与我说不打紧干什么。”贺兰婠自顾自笑的嘴角直往上
()翘,
“当然是下回见着,
你亲自和他说了。”
雾玥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头说好。
贺兰婠问她和陆步俨昨日相处的如何,这段时间她先是为了躲林佑迟自己都焦头烂额,之后又是祭典的事闹得人心惶惶,一直也没顾得上问。
雾玥回想了一下,便一五一十的把过程都说了一遍。
贺兰婠紧着又问:“还有呢?”
雾玥神色茫然,反问她:“还有什么?”
贺兰婠一言不发,看着她直犯愁,抽出她手里的书,“我给你那么多话本子,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雾玥不服气的嘀咕:“怎么没看出来。”
不然她能知道那日东宫发生了什么。
贺兰婠没听见她细声细气说得什么,接着道:“我问你,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可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雾玥细细回想,实在也没想出有什么不同,似乎也没有书里的情意绵绵,紧张羞耻。
贺兰婠不死心的又问:“那你觉得他相处起来怎么样?”
门外边,合意刚放松下来的表情一下又凝起,低垂的视线暗暗觎向身旁的谢鹜行,心里盼着公主可别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