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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三十九章 梁萤:让你们见识一下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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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县令咳嗽几声,卧床道:“我亦是艰难呐。”

陈安点头,“我同杨都邮说过你的难处了,他事后也挺后悔,不该屡屡冲你发火,可是眼下这情形,难免叫人上火。

“现在胡县令你也别怄气,你好歹是平阴的父母官,倘若罢停了,外头定会生出乱子,想来你为着平阴兢兢业业干了十多年,也不想老百姓吃亏的。”

胡县令沉默。

陈安继续开导,“我今儿一早同杨都邮商议一番,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胡县令你看看到底行不行。

“现在外头的百姓闹着要分地,想来他们也确实过得艰难。

“这都要过年了,继续闹下去也不像话,我们便想着,老百姓既然要分地,那便允了他们,让当地的豪绅们退让一步,你看如何?”

这话令胡县令心中激动,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难掩兴奋。

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皱眉道:“此举只怕不妥,那毕竟是豪绅们的私产,岂甘心被衙门劫富济贫?”

陈安摆手,“这事由不得他们。

“农民没有地种就没有粮食吃,没有粮食吃就交不了公粮,而商贾那些不一样,他们除了田产外还有其他营生,并非靠种地生存,收了他们的田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县令忧心忡忡道:“倘若豪绅们闹事呢?”

陈安斜睨他,“士农工商,商者,奸也,若有不识趣的,便差人每月到他家门口查查商税,直到他老实为止。”

胡县令:“……”

陈安:“杨都邮说了,他会把此事上报到太守府,到时候平阴那帮豪绅闹出事来,有太守府替你背书,如果他们实在不听话,衙门直接官兵镇压,格杀勿论。

“我就不信,一群贱商还能在平阴翻出浪来。

“至于那余家,我会同你亲自去说服他们,削散他们的私兵,咱们平阴的官兵也才两百,他家就豢养了上百私兵,像什么话?”

得了他的解决方案,胡县令心里头快慰得要命。

现在有太守府在背后撑腰,那余家只怕会气得半死,还真真是应了那帮土匪的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朝廷直接变成了土匪,并且还明抢。

这是胡县令怎么都没料到的局面。

可是它就是发生了。

现在太守府站到了老百姓的身后为他们撑腰,胡县令很想大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狗日的世道,真不能做老实人,原本盘剥的腐败朝廷反而变成了老百姓的拯救者,叫他哭笑不得。

陈安同他说定后,立刻命人把大牢里关押的造事老百姓放了,之后又亲自同胡县令前往余家协商让地一事。

余家在平阴拥有田产一千四百亩,之前因着余老儿的关系,从未上交过公粮,占了很大的便宜。

胡县令引着陈安来同他们交涉。

听到太守府的人来了,余家喜出望外,可算盼到了救兵。

围在外头的老百姓见他们过来,纷纷窃窃私语,听说胡县令引着的是太守府的人,皆温顺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余大郎亲自出来接迎。

胡县令介绍道:“这是陈书佐,杨都邮身边的人,现在过来同你们余家商讨田地一事。”

余大郎热情道:“草民参见陈书佐。”

陈安颔首。

余大郎把一行人引进宅院。

陈安进去后四下打量,心中忍不住腹诽,说道:“余家祖产颇丰啊。”

余大郎一时没听明白,自豪道:“家父一生奔劳,才挣下这般家业来,在平阴这个小地方,算不得丰厚。”

陈安没有答话,只背着手沉默。

众人抵达前厅,各自落座后,陈安才道:“听说你们余家豢养了上百私兵,可有这回事?”

余大郎回答道:“有。”

陈安皱眉,“整个平阴也才不过两百兵,你余家就豢养了上百私兵,这是何意?”

余大郎听着不对味,小心翼翼道:“用于防窃贼之用。”

陈安用调侃的语气继续道:“据说你家的佃农家仆也有近百,这么多人还不够防盗防贼,平阴的治下得有多混乱呐胡县令?”

胡县令老脸一红,局促道:“陈书佐说笑了。”

陈安摸了摸八字胡,斜睨余大郎道:“你外头那帮私兵,个个凶神恶煞的,连我看着都害怕,这是要打人吗?”

余大郎这才后知后觉听出味来,暗叫不好,跪下道:“不敢不敢,因着底下的老百姓手持棍棒闹事,草民家中女眷惧怕,这才命他们看护。”

陈安点头,“这么说来,外头那些官兵护不住你余家了?”

余大郎愣住。

胡县令尴尬道:“陈书佐说笑了,平阴虽然聚集了大量百姓闹事,但到目前为止并未有人员伤亡,还请明察。”

陈安冷着脸问:“你余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要上百私兵和数十家奴仆从看护,比衙门还威风,嗯?”

这话把余大郎唬住了,连忙磕头道:“陈书佐言重了!”

陈安“哼”了一声,不屑道:“一个小小的乡绅,竟比衙门还威风,到底你余大郎是公家,还是衙门是公家?”

余大郎额头上吓了层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草民不敢!”

陈安把下马威施足了,这才道:“你且起来。”

余大郎战战兢兢地起身。

陈安捋了捋袖子,说道:“今日我来,是奉杨都邮之命,来同你家商议田地一事。

“你余家因着供养出朝廷官而享有免税权,据说以前祖上也不过十多亩田产,如今竟坐拥一千四百亩,比王太守的田产还多数倍呐,确实挺会振兴家业。”

余大郎垂首不语,心里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安看着他道:“一个县令的俸禄一年也没多少,胡县令与你父亲同为县令,他怎么就没你们余家这么有能耐?”

余大郎又腿软跪了下去。

陈安抱手俯视他,“沧州的县令就这般挣钱,比太守府还能耐,嗯?”

余大郎白着脸擦额头上的汗。

陈安说话的语气并不重,却极有威慑力。

他居高临下睥睨跪坐在地上的人,好似在看一只可怜的小蚂蚁,缓缓说道:“现在外头那帮老百姓说你们余家是贪官污吏,要你余大郎把名下的所有田产充公,你意下如何啊?”

听到这话,余大郎连忙道:“陈书佐言重了,余家的祖产皆是家父辛劳一生挣下来的,岂能白白送人?”

陈安被这话气笑了,指了指他道:“你莫要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一千四百亩田地,据说还是好的良田,照市价八贯一亩来算,就得一万一千多贯钱。

“咱们又来算算现在县令的月俸,你老子要挣下这些田产,得拿几百年的俸禄,若不是贪污受贿得来的私产,他哪来的钱银挣下这般大的家当来,莫不是比那王太守还厉害?”

这脸打得啪啪响。

陈安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你口口声声说你父亲辛劳,那我太守府便上奏请巡按御史去沧州好生查一查你父亲生前干出来的功绩,如何?”

余大郎嘴唇嚅动,想辩解什么,终归说不出话来。

头顶上响起阎罗王的声音,“现在外头的老百姓要求你们余家把田产充公,我陈安就代你余家允了,你余大郎可有异议?”

余大郎激动道:“请陈书佐高抬贵手!”

陈安斜睨他,“无妨,今日便给你余家两个选择,要么把田产尽数充公,要么等着朝廷的巡按御史来清查你父亲在沧州干下来的好事,如何?”

余大郎没有吭声。

陈安语重心长道:“余大郎你可要考虑清楚,是要保你父亲的晚节名声,体体面面,还是声名狼藉家破人亡。”顿了顿,“按我朝律令,你余家犯下的事,只怕所有亲眷都得遭殃,可要慎重考虑。”

这番话令余大郎整个人都哆嗦了。

胡县令默默地瞅他。

恶人还需恶人磨。

先前那般跳脚不得了,这下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焉得跟什么似的。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倘若余老儿在,估计情形就大不一样。

这就是那帮土匪的精明,做事从来都是有筹谋计划的。

胡县令的心情很是微妙,他从来不敢想,那女娃居然有胆量利用太守府来借刀shā • rén,并且还被她利用成功了。

简直不可思议。

这么大的阵仗,竟然不费一兵一卒把事情扭转乾坤,当真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陈安把话说完,就背着手离去了,并没心思在这里逗留。

外头的众人见他们出来,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而此刻余家宅院内乱成了一锅粥,余大郎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余二爷得知陈安说过的那些话后,整个人被气得目眦欲裂。他拄着拐杖,悲愤欲绝道:“老天爷,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余大郎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自言自语道:“完了,我们余家全完了。”

他的夫人马氏跪在他旁边哭啼道:“这该如何是好,原以为太守府会替我们余家撑腰,不曾想官官相护,一个比一个更会吃人,我们余家委实冤枉啊。”

余大郎闭目,悲痛道:“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整个余家都陷入了绝望中,纷纷失声痛哭起来。

余家的子女们纷纷哭喊已经死去的余父,期盼着他显灵保佑余氏家族能躲过这场劫难。

可是他们哪里又明白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呢?

前半生这群人享受了余老儿贪污来的福祉,如今余老儿去了,也把这份短暂的福祉带走了。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倘若余家行得正坐得端,又岂会有今日的祸难?

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主梁都是歪的,这样的门楣又能兴旺多久?

外头的老百姓听到余宅里的痛哭声,皆小声议论,还以为又死了人。

梁萤确实用她的头脑做到了什么叫朝廷爸爸的黑暗。

余家期盼的救兵,期盼被朝廷爸爸来拯救,结果反被一刀送上了西天。

这狗日的世道,简直太不靠谱了!

平阴上演的这场魔幻剧,不仅震惊了余家人,赵雉等人更是再次感受到了智商被按到地上摩擦的滋味。

特别是胡县令,他只觉得三观俱裂,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那滋味简直比老坛酸菜还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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