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4 章 都以为自己占便宜
日本警察的一类考试相对于二类的招考入门标准就高了不少,如果安室透只是普通的社会人士,走这条路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上进方式。
话刚出口,他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她的话里有个很明显的定向陷阱——她已经确认了他对刑事之类的事情很有了解,前者还可以用在毛利小五郎那里拜师学艺的借口遮掩过去,但后者就稍稍有点难以糊弄。
当侦探为什么要关心安全情报?
哪怕是和警方打交道的侦探,这些事情通常也不会属于他们的工作范畴之内。
如若宣称是自己的爱好,也不是不能勉强说过去,感谢安室透一直以来的对外形象就是善良又热心,多少给他留了一点掩饰的余地。
只是……
对方是在有意试探,还是误打误撞说中?
江奏面色不变地继续说:“警视厅搜查一科主要从事刑事调查,搜查二科专门调查智慧型犯罪案件,基本不负责安全情报调查,据我所知,主要负责日本国内外情报以及国家安全工作任务的专业人员,好像叫做……”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
“日本公安。”
浮在他脸上的虚假笑意在一瞬间僵硬了一秒。
紫灰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了女人冷静的投影,他听见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了一下。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她慢慢地问。
“哈哈哈!”安室透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京极小姐还真是看得起我,真是很敢想啊……想进警察厅当上日本公安可不是光凭梦想就能办到的事,它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尤其是像我这种快30岁还在生活里努力挣扎的社会人士,根本迈不进槛。”他
的表情十分遗憾。
“原来是这样吗?”
江奏摊了摊手(),对自己的胡说八道没有半点愧疚之意: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所以想法可能也比较业余,只是稍微顾名思义了一下而已,既然叫公安的话,应该就是负责公众安全的存在吧?”
“……”
安室透点了点头,笑意如初:“是这样没错,毛利老师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不过很可惜,我对成为公安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为什么?”她说,“我以为这听上去是一件很厉害的事。”
他叹了口气。“日本公安警察和警视厅的警察可不一样啊,虽然听上去好像很帅气的样子,实际上很招人讨厌的。”
“怎么说?”
“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能无所不用其极,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对别人的感受也没那么在意,比起警察那种相对光明的存在,他们更像是沾血的刽子手,毕竟做事底线太低的人,总是不会太受人的尊敬,这也是他们活该吧。”
他脸上露出些许嫌恶的表情。
江奏静静地凝视着他。
如果是演出来的,那么这些年他的长进未免快得可怕。
如果是真实的情绪,那么在此时此刻,他心里真正厌恶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说刽子手的话也太严重了一点吧,”江奏客观地说,“刽子手是有思想的,刀子只是工具而已,它能决定的只有它的作用,而无法决定使用权,决定它能做好事还是坏事的是持刀者,谓非是刀,是人之罪。”
他微微勾起嘴角,笑意浮于表面:“说的也是,真是难得一听的真知灼见。”
江奏:“你把日本公安说的这样不堪,莫非很讨厌日本公安?”
“这倒也谈不上,”安室透从情绪中抽身,实事求是地说,“毕竟严格说起来,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在履行他们的职责而已,就和我在波洛煮咖啡一样,无非是各司其职。”
安室透又不是降谷零。
随后他又朝她笑笑,“啊,当然了,这也是长时间跟在毛利老师身边耳濡目染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要是问我具体出处,恐怕一时之间我也说不上来呢。”
他也不怕对方真的跑去问毛利兰,或者毛利小五郎本人——那个总是在沉睡中推理的前辈,大多数时候连自己说过什么都毫无印象,事情推到他身上,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不过,既然毛利老师他们对日本公安都没有什么好感,那我又何必去主动做一个人人都讨厌的人呢?只是想要一份更有前景和更能实现理想的工作而已,也没必要把和朋友的关系搞得很微妙吧。”
虽然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能力有很大水分存在,但他仍旧是他所崇敬的警校前辈。
至少对方的为人处事,并没有像他一样不择手段。
他轻声说:“做一个普普通通除暴安良,维护社会公益和秩序的警察也很好……不过二类考试好像也很有难度
(),要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有这个志向确实很励志,?()_[(()”江奏道,“不过我不明白……”
她向他请教道:“想成为日本警察了解刑法知识很正常,但是普通人在没有正式上岗之前,应该也没有私自抓捕的权利吧,如果安室先生真的想要成为一名警察,难道不应该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风评吗?成为警察之前也需要做基本的政审吧。”
安室透一愣。
逮捕?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京极小姐说的是几天前的那件事吗?”安室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原来被看见了吗……其实被抓的那个人欠了一笔很大的债务,还想要偷偷携款潜逃,所以只能私下找他谈谈心,不过请放心,我们采用的所有手段都是合法合规的,不会对对方的生命安全造成任何伤害。”
他的状态很自然。
——即便现在用测谎仪测试他,得到的也只会是没有撒谎的结论。
只不过实际情况和事实稍微有那么一点出入,被逮捕者的确是欠了一笔巨大的债务,不过是因为非法走私,还想要偷偷出境,为了能成功逃跑,身上还携带了非法枪-支,如果放任不理的话,对方很有可能对社会造成危害,所以他只能临时召集在附近的手下,对罪犯进行围捕活动。
没想到行动过程会被第三方目睹,只是当时那个情况也容不得其他考虑,眼下的情况,除了顺着对方给的人设继续走下去,一时之间他居然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同时也谨慎起来,这次行动确实有些大张旗鼓,他不该抱着侥幸的心态,如果被除她之外的人看见——尤其是组织成员,说不定就是在为以后埋下暗雷,现在布置起来应该还来得及。
这样一看,倒是要感谢对方这么早提出来了,不管她是无意提及还是有意递这个台阶,他都要想办法把这件没有的事变成真的。
——待会就通知下属想办法弄个空壳公司伪装一下吧,明面上过过场。
他非常无奈地放松了身体,压低了声音,似乎很有些难为情:“没办法,想要在米花租一间没出过命案的公寓,需要的费用实在很昂贵啊,如果只是普通的工作兼职,想要负担起房租的话还是有些吃力的。”
这也是令安室透很费解的一件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年的凶杀案,比起他刚从警校毕业那会儿,数量简直是井喷式的爆炸,东京留给打工人的没有出过命案的出租屋已经不多了。
哪怕是像他这种百无禁忌的人,也不太想睡在经常死人的房间里……
“原来是这样,”江奏点点头,“你很缺钱吗?”
“……是。”安室透为难地笑了笑,随后语气有些恳求,“不过在讨债公司里兼职这件事情,可以请京极小姐替我保密吗?”
他双手合十:“毕竟大部分人对这个职业还是抱有一定偏见,如果知道的话,我担心波洛咖啡厅的生意会因为我变糟糕,那样就太对
()不起辛辛苦苦的梓小姐了……事实上那天那两个差点冒犯到京极小姐你的家伙,其实就是我的同事,不过我们两个是不同部门的。”
他对抹黑——或者说以另一种形式讲述琴酒的罪迹斑斑,就像喝水一样自然。
“要知道那两个家伙和我这种单纯追债的小职员不一样,手底下负责的事经常打法律擦边,为人处事相当没有底线,也没多少下限,过马路还闯红灯,经常在不允许鸣笛的地方乱按喇叭惊吓路人……”安室透十分嫌弃地和这两个人拉开关系,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像这种没素质也没格调的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为了安全起见,京极小姐最好还是和他们保持一点距离,远离他们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江奏:“……”
时不时就飙车,而且赛道经常选的出其不意的家伙,在守交通法这方面和琴酒他们相比应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