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奔月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只有初夏傍晚的风。
曳月从那突然的沉默噤声里,听出一些无所适从。
那个人从他小的时候,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托着侧脸,眼眸弯弯,笑得好看又温柔,说一些甜言蜜语却又戏谑轻慢的话。
我很想你。
这样的话,随随便便的,情真意切的,漫不经心的,温柔笑着的,认真的,宁静的。
他曾说过无数次,曳月也听过无数次。
这一次若是说来,不会有任何波澜。
但恰恰却是戛然而止。
好像,这段时间门不只是曳月一个人被放逐在静止的时间门里。
放逐他的那个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动于衷,毫无影响。
嬴祇的手早已松开。
曳月却没有动,也没有走。
一片缄默,只有微风轻轻吹动院中的夏花。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太阳落山,世界黑暗。
不知道是十五还是十六夜,满月很圆。
庭院被照亮,只有他们站立的走廊和花架在阴影里。
“你知道奔月的故事吗?”嬴祇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是缓慢的温柔的,掬于手中的月光。
并不慢慢悠悠,也不遥远。
第一次这样近。
曳月靠在廊柱上,侧首缓缓朝他看去。
嬴祇在望着天空的明月,对他说:“只有一颗丹药,如果分而食之,两个人便都可共享长生。”
“姮娥盗药,于是飞升成月神。”
“情爱与飞升,都是一种欲望,欲望并无高下之分,但世间门之事,尤其情爱,是最善变的。”
“如果姮娥未曾盗取灵药,两相长生,十年百年,对方爱她的心还会依旧吗?”
“世间门有能让一个人长长久久活着的灵药,却没有让一个人长长久久爱着一个人的药。”
“短暂的和长久的,自然是长久的更好。”
嬴祇的视线从月亮上收回,看向他的月亮:“我听过的奔月的故事里,后羿与姮娥早已貌合神离,对河伯的妻子心动移情。在她未曾盗药之前,她就已经失去了。”
黑暗中,只有嬴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