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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涧低着头挨训，墨夫人絮叨完，气也消了。

“行了，以后你就乖乖在冥界待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熬些汤药，这次我看着你喝，别想倒掉。”

陸涧忙不迭地点头，保证一定把药喝光。

墨夫人走之前没收了他的黑鹿皮，还说不喝药的话她要拿去烧掉。

待墨夫人走后，他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竹笋和一包种子。

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出去了，只能自己种，可是冥界的空气都带着腐蚀性，种出植物的几率非常小。

那就一次只种一颗，若是种子用完了还没有种出来，就算了。

喝完苦得掉渣的汤药，陸涧剥开竹笋，给了墨夫人一个。

“自己留着吃吧，我天生劳碌命，没这么好口福。”

“墨夫人说的哪里话，咱们刚来的时候，冥界一片荒芜，连个灶台都要自己搭，而现在十八座城池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输于神界九重天。冥界要是少了你，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虽是知道哄她的恭维话，墨夫人也听得高兴，也不再和陸涧计较偷偷溜出去的事，交代了一些公务就离开了。

陸涧脱下外袍，看着手腕和脚踝上的血红痕迹，被凤焰烧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消除。

还有脸上……他拿起镜子，映出那张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脸。

墨夫人说的没错，他半张脸皮都快没了。在冥界待了八百年，要不是他的原身是黑麒麟，皮糙肉厚，否则早就被腐蚀得一干二净，脸是他皮肤最薄弱的部分，腐烂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冥界还有许多和他一样来自神界的神仙，已经抛弃了原来的肉身，改为修炼适合冥界生存的冥鬼之身，但这样一来，就再也不能离开冥界，踏出一步就会化为灰烬。墨夫人也劝过多次，对于陸涧而言，修炼鬼身是最快恢复身体残缺部分的办法，但陸涧就是不愿意，没办法，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陸涧放下镜子，他都忘了自己原来长什么样，如果风笙看到他，肯定也会认不出来。

他也不希望风笙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

陸涧在冥界找了很久，终于在城门外找到一块适合种竹子的土地，这里是冥界唯一有光照进来的地方。

种子埋进土里，陸涧在四周围了一圈围栏，挂了一块“闲人免进”的牌子，就好像真的会有人进去似的。

他已经开始想象将来这里一大片竹林的景象，挖出一个一个的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