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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隔壁社会心理学专攻的小圆帽少年,不仅在辩论比赛中给因论派捧回了金奖杯,他那名为《从实验社会科学的角度探讨对弱势群体分配正义的可行性》的课题研究也令他在院内备受瞩目。
这天,我小组里两位问题学生之一的哈瑟夫依旧泡在我办公室里改论文,连续一周和他面对面的我不禁叹出口气。
我说:“成天负着强压把自己憋闷在小房间里往往只会适得其反,不妨出去散散心,顺便还能整理整理思路。”
哈瑟夫愁眉苦脸着摇摇头:“没心情。”
“你不是那个料理兴趣小组的组长吗?”
“毕业都成问题了,哪还有时间做料理啊。”哈瑟夫叹口气,“我已经把组长交给流浪者了,现在整个小组都是他在管。”
我歪着脑袋,想象了一下小圆帽抱着手臂站在小食摊后接客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
然而哈瑟夫却依旧郁郁寡欢。
我放下笔,正经起神色,认真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半年后能顺利毕业,你未来打算做些什么?”
“未来?……大概会考虑留院吧,但教令院也不是我这种人说想留就能留的。”
“你很喜欢教令院?”
哈瑟夫沉默了两秒,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我能说实话吗?”
“可以。”
“不喜欢。”哈瑟夫说,“如果不是我老妈坚持,成天念叨着读书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最稳妥的出路,我才不愿意挤进教令院过这种卷生卷死的生活,真的好累。”
我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个厨子,我爸就是厨子。可是我妈嫌弃他身上的油烟味,嫌弃他累死累活还赚不到什么钱。”哈瑟夫耸耸肩,又苦笑一声,“她哪能知道,就算是在教令院,能赚到大钱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或许,你母亲只是认为在教令院读书工作会更体面。”
“体面?”见我不做声,哈瑟夫深吸口气,接着说道,“恕我直言,做得出可口饭菜的厨子能带给食客幸福感,那是厨子的体面。而像我这种为了拿学分一味创造学术垃圾的‘学者’,究竟哪里称得上体面了?”
站在教令院贤者的立场,我无法公然附和哈瑟夫的发言,虽然我在心底与他抱有相同的观点。
智慧之城既是美誉,亦是枷锁。延续了初代智慧之神意志的教令院将象征须弥命脉的教育与政治紧握在手,在创造固有观念的同时也更加强化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