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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挣钱,就不想着孝敬二叔几个?”薛二叔咳嗽着问道。
“有有有,想了想了,”薛蟠心虚极了,忙道:“您唤得急,出来身上没揣钱呢,我一会子回去了打发人给您送来。”母亲那边还有现钱罢?
薛二叔深知他的德行,哪里猜不到钱被花光了?他并非真想要小辈的银子,只想就此让薛蟠长个记性,起码手里得存住钱吧。
“我听说你在外面胡言乱语些什么咱家有钱?你爹你祖父在时这话说说还罢,咱们家现在不比以往,再没那么阔绰了。须知祸从口出,你日后恐怕常在外行走,再这般口无遮拦被人盯上了可怎么办呢?”
薛蟠最怕他二叔这般严肃正经的讲道理,悄摸缩起尾巴,垂头认错认得飞快:“二叔我错了。”
他暗戳戳的拿眼偷瞧薛二叔,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嘟囔:“这不是还有您在么。”
薛二叔闻言不由得苦笑,他这两年身体不好,恐怕连看着女儿出嫁都无能为力,还能庇护得了薛蟠多久?
病痛如影随形,他大抵是时间不多了,家里几个小辈除了琴儿定下亲事,这三个都没着没落的,紧迫感让他对小辈们的事情焦虑起来。
他问:“蟠儿,大姑娘的婚事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薛蟠抬头,茫然道:“妈也没和我说啊。”
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虽此前有些风声说要与宝玉定亲,这不是还没准信儿么。
薛二叔不对他抱期望,自然对他的回答也不失望。他沉吟片刻,说:“你回去与大嫂带个话儿,梅家老家那边有一位前年刚考上举人的小辈,年岁不大明年才及冠,说一句青年才俊也不为过,我看与大姑娘很配得上。”
“这孩子母病父亡,家里不宽裕,考取举人后母亲便咽了气,是以婚事耽搁了。”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未订亲。
薛二叔一五一十将情况道来,语重心长的说:“这孩子文采人品都不错,梅亲家见他生活拮据要接济些个他都不要,只说‘族中还有比小侄生活更困难更需要帮助的,我有一技之长尚可养活家人’,硬是靠抄书算账把家计支撑起来。便是这样学业都未放下,年纪轻轻考了举人。这样坚韧有成算的年轻人一朝取中说不得活脱脱又是一个元卓,大姑娘品格出众,若两人有缘分真当得上郎才女貌。”
“且他日取中梅亲家在翰林院还能帮衬些许,前程可期得紧。”李学士降职后文烁将翰林院学士一职交给一向低调的梅翰林,那孩子若考中在朝中不算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