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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手忙脚乱连忙把她搀起来,送回家去。
卢栩帮忙扶着三奶奶回家,三婶和她娘在家里绣花,听见外面乱糟糟地跑出来。
“婶子这是怎么了?”
“快快,扶婶子到屋里,是不是摔了?”三婶和三奶奶家儿媳妇连忙把人接到屋里,拿干帕子擦三奶奶一身的泥水。
三婶:“栩娃家有热水,栩娃?”
卢栩站在院子里望着三婶说不出话来。
家里的男人们一个个愣着傻着,任老婆孩子怎么问,俱是说不出话来。
三婶纳闷:“这孩子发什么愣呢?”
见男人都指望不上,她风风火火跑回去,从卢栩家端了一碗热水给三奶奶慢慢灌,“婶子,喝口热水顺顺气,这是怎么了?”
三奶奶喝了几口热水,眼泪哗一下涌出来,抓着三婶的手哭得收不住声,“他们要我的命呀!我的儿啊,我两儿一孙还没回来,又要征兵,他们要我老婆子命就拿去吧,何苦要这么折磨我啊!”
三婶瞪圆了眼,碗从手中滚落也无知觉,她蹬蹬后退两步,扶着墙才站稳了身体,“我,我得回家看看,我回家去!”
卢栩认出来那是负责他们饮马镇的小吏。
里正在河边洗洗手,连蓑衣都没脱,就被小吏叫上船。
卢栩心突突跳着,这小吏平时在意面子,最嫌弃他们这些乡下人又土又脏,每次叫里正到镇上或县里,都要他们换身干净衣裳,怎么会冒着雨来接人?
卢栩莫名想起那天疾驰入观阳的马。
船就停在河中央,小吏拿着名册和里正核对。
他们在岸边垫脚看着,“莫非是粮食没交齐?”“不可能,大伯最是仔细。”“不会是又要征粮吧?”
船上里正核对完丁员数量,听到后面的话身体一晃,差些摔下船去。还是撑船的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他。
里正声音发着抖,抓住小吏的胳膊晃着:“征兵?大人,咱们春天刚服了徭役,死了不少人,不能再征了,再征兵田就都荒了,咱们吃什么喝什么呀!”
“朝廷要征兵,我有什么办法?莫说我没办法,县令大人也没办法!”小吏把名册合上,“你们算好了,双丁征一,三丁也征一,县里可是双丁征一丁,三丁征两丁!咱们衙门都要砸了,照样要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