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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中隔前部骨折;
左手臂骨折;
左侧第4、5肋骨前支线性骨折;
……
右侧锁骨下窝处约7切割伤;
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
满满当当一排伤痛下来,看得她怵目惊心,血液仿佛倒流着上涌,撞得心间发寒。
而病历的最上侧那一栏,是一个她无比熟悉,在笔下写过无数遍,挂在心尖的名字——
【姓名: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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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周温亭女士,与周染小姐吗?”
监狱的工作人员犹豫着,轻声叹了口气,将装着衣服的布包还给周温亭。
“昨天下午,乔淮与狱友发生争执,遭击打至重伤,我们已经第一时间送去医院,可就在刚刚,医院那边发来消息……他因抢救无效而身亡。”
工作人员叹口气,伸手拍拍周温亭的肩膀,声音中满是抱歉:“请您节哀顺变。”
周温亭呆住了。
她抱着那个布袋子,愣愣地跟在周染身后,直到被领着,一路走出了大厅,才终于反应过来。
“别难过了,”周染神色淡淡的,试图安慰母亲,“这也是避免不了的…意外。”
谁知道,周温亭摇了摇头。
“小染,我觉得很不安、很古怪……为什么…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反而……”
她抬头望向周染,眉角叠着细细的皱纹,眼瞳却清明一如,丝毫没有要落泪的迹象。
“反而,松了一口气。”
周温亭喃喃说着,眉睫低垂下去,她伸手去牵住女儿,声音微颤:“妈妈是不是…很无情啊?”
周染望向愣在原地的周温亭,忽然转过了身子,将她抱在了怀中。
很轻,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的一个拥抱。周染轻轻揽着母亲,低垂在耳侧,轻声说:“别这样想。”
她说:“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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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墨字都像是刀刃,像是锋利的啤酒碎片,狠狠扎在她最脆弱,最不堪的地方。
陆悦捂着嘴,长睫被水汽压弯,雾气从下眼睑蔓上来,眼眶霎时便红透了,泪水打着转,却死活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