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宁乡的一切好像都是这般,拙朴而落伍。
苏家阿婆果然喜欢她,连夸她:“手真巧啊!”
安常笑笑。
染布和修文物的共性在于,都要人耐得住性子、坐得住,安常双手长时间浸在靛蓝的染缸里,拿起来看时,指腹纹路皱作一团,像老太太的眉间纹路。
而那层薄薄的蓝染在手指上,薄得很飘渺,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
很快到了七月头,果然越来越热,不是邶方的干热,而是湿漉漉的泛着潮,人成日里好像浸在闷人的蒸汽里。
晚上洗澡也是白洗,刚擦干,又是一身湿。
这样的季节把一切都浸透,连夏日里本该清透的草木都变做了浓重的墨绿,好像草丛间藏满一个个故事。
只是现在的安常已不会再走过去撩拨它们了。
天气越来越湿热,但随着南潇雪的幻梦消失,她后腰的湿疹反而好了不少,像一种病症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