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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鬼失去目标,晃悠悠地离开。
“要是逢月城的人与我好好解释清楚,告诉我他们是被煞鬼缠身,我一人一个屏障罩下,一样能保全他们的性命。”
迟露从暗处走出,做出凶煞的模样,吓跑了暗处的小怪们。
“用得着这般苦苦相逼,用亲族活祭,变成如今失道寡助的模样。”说着,她忍不住感慨。
她伸手欲接过景述行手中灯笼,灯笼微微一晃,与她的指尖错开。
“少宫主若是碰了,会让它直接消失,不记得了么?”景述行眉眼半抬,平缓的语气让迟露有些不适。
迟露的脸上泛起笑容:“是我忘了,你坐在这儿做什么?”
景述行拳起手指,覆在唇前咳了几下,眉头蹙起,并未回答迟露的话:“煞鬼寻仇时,会遵循血缘决定寻仇的顺序。逢月城的气息永远无法被彻底隔绝,少宫主为我设下屏障,只是将我被袭击的顺序延后。”
逢月城的景氏族人,皆是景家一脉的近亲,因此煞鬼脱出时,才会遍布满城而不攻击外人。
若是迟露依照想法出手,或许哪个景家的不知第几辈后人,甚至姓氏里根本没有“景”这个字,也会跟着遭难,又或许煞鬼会钻透屏障,继续攻击逢月城中的修士。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命题,只能把煞鬼困于化魂渊,不让它们逃逸。
迟露神色颇为复杂,重重地叹了口气,听见景述行隐隐低咳,回忆起梦中场景,弯下腰问:“冷不冷?”
景述行看向迟露,眼中划过复杂的情绪。
迟露的态度和先前一样,无半点变化,是他的心思出现动摇。
但自从看到她腕上的共生环后,景述行只要一听她说话,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往她的手环上瞟。
景述行并没有生气,亦没有恼火。
他对此感到荣幸。
明眼人都认为他是副随时会散落的骨架,只有少宫主慧眼识珠,将对自己长生的期许挂在他手上。
他依靠自己寿元,换来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迟露上上下下忙活一通,折来不少干树枝,灵脉的灵力实在过于充沛,她怕点燃造成灵力波动,反而弄伤景述行,于是将其中灵力全数抽离,这才点上火。
火苗攒动,暖暖的赤红在景述行眼底跃动。
迟露在拽他的手:“别太过局促,你是我的恩人,又是我的客人,理应受到优待。”
景述行被她拉起两只手,半强制性地靠在火堆旁烤火,暖意从指尖传达到四肢百骸,毫不留情地在他的眼底燃烧。
他无比庆幸,庆幸迟露选定了他,只是对他苦寻许久,少宫主为何要善待他的答案,有些许惆怅。
耳畔传来迟露的惊叫声:“手!靠得太近了!”
景述行这才意识到,他的一双手陷入火中,任由火舌轻舔。幸亏迟露发现的快将火罩住,不然即刻就会多出一溜的燎泡。
他抬手掩面,徒然发出一声笑。
“少宫主,不用如此费神。”他说。眼中亮堂堂的,仿佛将死火星,不顾一切地散发灼灼光华。
“若只是想让人活着,根本不用费那么多的心力。”
他以手指笔画,全然不觉自己在诉说多么恐怖的事:“将人斩去四肢,摒除五感,置于密室。灵华宫秘宝甚多,只要吊住他的生机,可保其数百年无忧,直至寿元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