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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能把一件事越描越黑。眼下景述行越笑越开心,像得了蜜糖的小孩一样,完全与她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这该怎么让他讨厌她?
她干脆别说了。
下定决心,迟露熟门熟路地倾身上前,一记手刀敲在景述行脑后。
少年重重地靠在她的肩头,嘴角的笑意不曾散去,任自己被迟露打晕,全程没有反抗。
迟露松了口气,挑起眉毛转动手腕。兀自想自己在打晕景述行这件事上,是不是越发得心应手了?仔细算算,起码如是干了三次。
她不敢走远,干脆在床头坐下,等逢月城的人找上门。
为消磨时间,迟露把应涟漪给的画本重新取出,开始一本本翻看。
让她找找,拉扯手腕,抱紧对方压在床上,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画本除却大开大合的动作,侧边栏提上不少小诗,为画面增添几分意境。
迟露在倒数第二本画本的结尾,终于看到类似的画面。
一男一女互相拥着,一旁还有香炉暖被,寥寥几笔,勾勒出温暖又暧昧的氛围。
旁边还有应涟漪痛心疾首的批注:“走到这一步,一定要百般慎重,若是摸不清对方底细,或对方不是值得相伴终生,可与之双修的重要之人,切勿跃入雷池!”
迟露揶揄轻笑,笑到一半,忽地收敛笑容。
她不知应涟漪如此书写的原因,但明显地感到哪里不对劲。
对她而言,这些动作并不会带来什么冲击,顶多是心里麻酥酥的,又舒服又别扭。
这种异样的情绪,还是在拍死蛊虫,吸入蛊虫死前放出的气体后,才开始有的。
怎么这些动作,能和双修扯上关系。
迟露的手指抚上“双修”二字,以指腹在墨迹上摸索,如是反复。
她的脸上霍地腾起一抹鲜艳的红。
像是春来扶风,惊扰夭夭桃枝,撩得少女粉面桃腮,她伸手去捂,冰凉凉的手指覆在脸上,感受到身体的温度。
迟露看画本子的时候,被打晕的景述行悄然苏醒。
权能带来的副作用没有消退,他仍然全身痛入骨髓,却控制不住地开心,连带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少宫主果然口是心非,舍不得他死。
他没有起身,迟露不想他动,他便一动不动,仅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四周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