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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迎儿收起笑脸,疑惑的看向苏云烟:“回苏府做什么?我都已经是定北候府的妾室了,我是你丈夫的小娘,还怎么回苏家?!我早就回不去了。”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苏迎儿不解的看向苏云烟:“怎么能是我自找的呢?还不是你将我逼到绝处?你当我愿意嫁给梁炽那个老东西?你以为我愿意跟那群低贱的女人抢男人?”
苏云烟冷笑道:“是你,先行抢走了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年幼时候父亲的宠爱,长大之后的李曦年吗,不都是你自己抢走的?”
“时至今日,你同我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你救不了苏慕,梁冀也不能。”
苏云烟试探着问:“你要毁的,从来都不是二哥,而是整个苏家?对吧?”
“对,我就是要毁了苏家,我要叫父亲知道她当初不认我的选择是错的!当初将我送去蕲州的选择也是错的!我要让父亲知道,失去我,他就会失去一切!”
月光漫在假山上,树上蝉鸣草丛窸窣,风过留声也吹散两人鬓角碎发。苏云烟打量着这个自幼便欺辱自己的苏迎儿,只觉得有些陌生。
这样的苏迎儿,看上去张狂也很疯癫,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与她作对,因此她要将所有人都拖进她所在的泥潭。
“你是大家闺秀生下的嫡长女,我是歌伎肚子爬出来的下三滥。就算是父亲再不宠你,也没有人能改变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我便不同了……”苏迎儿红了眼眶微微摇头:“只需要有人稍稍质疑,父亲便会认定我不是他的女儿,即便疼了我十几年,也还是如同街边的哈巴狗一般说踢走便踢走了?我就是不择手段,谁叫我是下三烂呢?”
说完苏迎儿抬手摘掉落在肩膀上的树叶,轻叹了口气。
虽然听上去有些可悲,苏云烟却并不认为她值得同情:“父亲不是不疼你,而是权衡再三,只能放弃你。你不也是看在父亲这般自私的性子,才在父亲面前折辱我和二哥多次?这不是你自己屡试不爽的把戏?怎么用在你自己身上,便受不了了?”
说到这,苏云烟甩了甩帕子:“人们说得对,你活着就是个难以平息的祸害,我现在只恨自己那日为何没有当着父亲的面杀了你,而是让父亲有机会将你放走。”
“对啊!若是你我了,苏家便不会遭此劫难。可如今你说什么都晚了。”苏迎儿摆手叫过假山后面的丫鬟,扶着她的手臂转身欲归,临行时分不忘斜眼看向身侧的苏云烟:“今日我也教你个道理,除恶务尽、除恶务极。既然要狠下手段,就不要怀有一丝的慈悲心肠。若换了我是你,早在我刚踏进侯府的那一刻,便将我毒死了。怪救怪你自己没本事下这个狠手……”
言毕,苏迎儿刚走出几步路,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般:“对了,你找的那个用来制衡我的女人,那个绿纾,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阿娘告诉过我,无论是对付你这种伪君子假圣人,势必要掐其痛处连根拔起,你好好照顾你过继的那个宝贝女儿,别是出了什么意外,掉进侯府的哪口井里去。”
说完苏迎儿便带着笑得意的离去,宽大的袖口乘着风何其快活。只要证明不了是苏迎儿叫人诬告苏慕,自己便不能再梁炽的眼皮子底下动她。
苏云烟愣了半晌,忽而发疯了一般转头跑向自己的院子,许姑紧赶慢赶就是没有跟上苏云烟的脚步。
除了耳边风声,苏云烟听不到任何人的叫喊,直奔院里小沅的房间,见到小沅正窝在祁妈妈身边酣睡,打鼓一般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第182章暗棋发作
苏云烟紧抓着祁妈妈的手问:“妈妈,可曾有什么人接近过小沅?”
祁妈妈满是疑惑的看向苏云烟:“大奶奶这是怎么了?今日您不是叫奴婢带着小沅回了趟二房,白日里的课上完了,便整日都在二房了。适才小沅小姐说困了,才将她带回来的。”
苏云烟这才回过神,抬手按住心口,却还止不住心口起伏。
苏迎儿抓着梁炽眼里不揉沙子,更抓住与梁冀之间的父子矛盾,摸准了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才敢盘桓在苏府这么长时间。
她身在泥潭,什么都敢做,而自己人在明处,只能再三顾及。若是真的如同苏迎儿所言,绿纾这颗藏在暗处的棋子没了,自己一时间还真奈何不了她。
梁冀在外盘桓半夜,都没有找到当天状告苏慕的那一行人。他们就像是乘风而去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侯府,梁冀向苏云烟诉说了心中的疑惑,苏云烟却已经不将希望放在那些人能够为二哥平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