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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闲竹疏影,手掌兰纹明灯,侍奉梁夫人安歇后,苏云烟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表情显得有些呆滞。
她想,梁夫人定然是知道自己的筹谋与打算的,甚至连自己背后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然今日说了这样一番话,是要点拨自己小心行事。
就连许姑都听明白了,梁夫人暗指苏云烟的院里并非密不透风绝对安全。想到这,许姑便问道:“大奶奶,咱们需得将那些嘴巴不干净的发卖出去。”
“一道发卖出去,空缺太大,他们又急吼吼的送人不说,外人还以为咱们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先将内院和外院的人都换一换伙计做,选些体己的伺候在屋前。还有那几个不安生的,时不时的就要伺候大公子打拳的,都暗地里记下。”
“这样……不若直接轰出去来得干净。”
“婆母不说,那是心疼我,但不能叫外人抓住了把柄。且放宽心吧,他们各自背后都有佛祖,拉扯之间指不定会伤到谁的面子,到时候再做计较,总比无缘无故给人轰走来得实在。姓高的郎中还没动静吗?”
“您也别急,今日这个时候该是宵禁了,安安稳稳睡到明日再说吧。”
夜里宵禁,苏云烟明白高郎中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找徐氏的,但自己就是睡不踏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倒不是怕扳不倒徐氏,而是自己终究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将个咿呀学语的孩子都算计进来,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不算夸张。
但若问苏云烟再有一次机会,会不会绑走高郎中的幼子,苏云烟大抵还是会这样做。
寻思寻思,便迷迷糊糊的进入看混沌,饱饱的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早。
许姑带着洗漱的丫鬟进门,苏云烟暼眼看到端着面盆的、洗擦脸巾子的、梳头发的、负责脂粉的,尽都是些新面孔,心中不由得感叹许姑做事利索。
待到梳好了头发,旁的丫鬟散去时,许姑才低声告诉苏云烟:“大奶奶,秦牧传话,说是高郎中一大早被苏府的人请去了。秦牧的人去打探,说是苏府的主母病了。这会,人应该还没到苏府呢。”
苏云烟抬眼,简素的妆面掩盖住心中的激动,头上插着一个镂雕芙蓉的白玉扁方簪,人看起来素雅又淡然。
她站起身来,由着许姑给自己套上黛青花式银缎褂衫,拖着新做的象牙作柄双绣白芍绢作面的短柄瓜棱扇,还缀着一颗海南花梨公伽南香做的扇坠。
手腕上的羊脂润白正圈玉镯,衬得人端庄稳重,恰到好处。
苏云烟摆手示意许姑靠近些,低声说道:“备车,回门。”
“可大奶奶昨日才回过,今日再回,怕是有人会说大奶奶的不好。”
“就说二嫂最近不舒坦,我回家从库房里找了些稳胎的补品给送去。”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