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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已经打好了心里的算盘,到时候就找个理由离她远一点儿,别让她发现什么不对劲。
自己的小小愿望得到了满足,花雕开心得一蹦三尺高,上去就是一个大字抱住了慕卿:“磨精,最爱你了。”
慕卿满眼嫌弃地把她从身上扒下来:“少来。”
这也太容易满足了,这要被人哄得团团转,以后二两银子彩礼就跟哪个男人跑了,他还不得亏大发了。
细算,花伶年将十五,按耿安国例律,女子十六便可出阁,想着那一天很快就到了,慕卿心中竟然有一点不舍,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啊——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见她笑,他也跟着笑;她哭,他也跟着难过;她犯了大错,他打在她手上,痛在自己心里……慕卿想,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上苍给了他不该背负的劫难,也给了他这么好一个女孩子。
离了望南山,就是临初边界,花雕哼着歌儿飞快地驱着马,开心得像个索要糖果得到了满足的小孩,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临初。
听着车厢里的酒坛叮当作响,慕卿心里有埋怨,在后面絮叨道:“唉,傻子,慢点儿,别把我的酒坛都磕碎了。”
“嗷。”花雕这才知失了分寸,拢了缰绳,放慢速度。
都市自有都市的繁华,临初远胜于她之前去过的任何地方,巍峨高耸的楼宇林立,自成一路气派,这里的人们都环珏佩玉,谈吐中里有股子温文儒雅的气质,哪像之前她在湖浙遇到的两个婶婶,光着膀子扯着嗓子站在田埂上一骂就是半下午。
以前觉得慕卿站在人群里就是鹤立鸡群,现在看来这里人人举止谈吐都不凡,他扎在人堆里倒是一点都不起眼,京城里的人愣是把慕卿比下去了是怎么回事?神仙太多了吗?
听着身旁人一声声“哇嗷”,慕卿打心底觉得,此时的花雕像一个进城的乡下人,没见识表露无疑,可口嫌体正直,慕卿生怕她走丢了,紧随着她,一路走走瞧瞧,寸步不离。
他们去了临初最好的酒楼,几十坛子酒也不知道卖了多少钱,花雕见着慕卿揣着一把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兜,她向来不问柴米油盐,这些事都归慕卿操持着。
二人在酒肆吃过饭,投宿了客栈。
花雕上午的新鲜劲儿过了,下午开始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慕卿,生怕他跑了似的,甩都甩不掉,就差没有跟着他去茅厕了。
十五的那天月亮很大很圆,天空中没有半丝阴云的遮挡,月光如水般倾泻,铺撒在九州大地。
慕卿甩不开花雕,没办法,只能早早地告诉她,他睡了,不要来打扰他。可花雕想着今晚月色甚好,想要和他一起看月亮。
只是赏月而已,这么小的要求慕卿没理由不答应吧。想想,两个人,并肩而坐,天涯共此时,就……很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