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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只着白色中衣,黑发蜿蜒而下,铺在床上,与落重曦的头发交汇纠缠,然后隐没于黑暗。
女孩儿看着睡得十分深沉,完全没有被屋外的电闪雷鸣打扰清梦。
落长天看到她愣在门外,抬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手中蒲扇慢摇送风,拂得落重曦一缕头发垂在脸庞,她似乎嫌痒,用手挠了挠,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他大概落下了结界,屋外的风雨与屋内的静谧完全没有关系。
姜婉听见自己心中的尖叫,这样是可以的吗?
她安慰自己说落重曦很怕打雷,她也知道,她是落长天的亲传,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也许对亲传师徒来说,在漫长的岁月中会有超出世间一切情分的感情。
毕竟别的峰主对自己亲传也很好。
这样看来他还是十分温柔的人,也许过久一些,落长天也会对她好一些。
可是从来没有。
她在落长天门下二百年,除了能被他亲自教导,落长天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一点偏心。
他和落重曦会一起去游历,天南海北走过很多地方,俗世的节日也会一起庆祝,无数次派中新年晚宴,还没等开席他们两个就一起消失不见,她只能就在那坐着,等宴会结束,在熙攘的人群中独自离开,回到雪信峰。
所有的秘境,下山巡查时,大小战场,去之前落重曦必然会被他一层又一层地套上一切保护措施。
虽然落重曦也会分给她很多护身法器,也会尽可能保护她,但那种刺痛感从来都挥之不去。
落长天可以说对世间一切都很公平——他都漠不关心。
除了落重曦。
唯有一次,那双腥红的眼是切切实实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