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这事倒是没什么,最让齐鹤来感觉难堪的是,本来这种事都是私下进行,以给老师买礼物为借口捞银子,多出来的银子肯定是中饱私囊了,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结果被捅出来后,传遍了学院,导致他好一阵丢脸。
那些世家子弟都觉得他上不得台面,为了区区几两银子搞这些把戏,几次当众把他当个笑谈拿出来逗乐,他也只能陪以笑脸。
那集资的百两银子不过这些世家子弟一顿饭钱,可他却得想办法从别人手里扣。
别看他在宁景等人面前威风,实际上他爹也就是个主簿,他的家世在这些真正的世家子弟面前什么也不是,和这些人在一起,他就是个捧臭脚的,别人拿他当狗,他还真得捧场的吠两声,就如曾经的宁景一样。
这些难堪最终都被他算在了宁景头上,但宁景已经被逐出学院,也算是报复回去了,他也就偶尔关注一下,想看看宁景有没有过得更惨,让他能开心一下,结果,宁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不仅没有一蹶不振,还成了玉周城风光无两的说书先生。
呵,说书先生。
齐鹤来眸中嫉恨一闪而过,他绝对不会让仇人如此好过,他的仇人就应该如地沟里阴暗的老鼠,一辈子见不得人,困死在肮脏的角落里,后悔曾经得罪过他。
齐永元自然不知道这个侄儿肚子里的小九九,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替我走一趟,将最近事情的利害与那宁景道明,问他是否愿意顺从于我,若是他乖乖听话,一切皆罢,我能扶持他更上一层楼,大家都有商有量,若他不知好歹,我有的是手段让他身败名裂,悔不当初。”
“机会只有一次,让那宁景好好思量,若他识相,就带他来见我。”
齐永元道完,半晌没得到回复,他向齐鹤来看去,眉头一皱,道:“鹤来?你在想什么?”
齐鹤来愣了一下,回神,略有些迟疑的道:“伯父,那宁景能有今天又不是他的本领,主要还是在于冉书同,侄儿觉得,与其便宜了宁景,不如直接把冉书同规劝过来,那宁景没了冉书同相助,他什么也不是。”
这话让齐永元眉心紧锁,他略微严肃看着齐鹤来,道:“鹤来,伯父是怎么和你说的,话本和你学的那些文章不同,文章写得好,话本不一定好,不要拿你的想法揣度其中之事,听我安排就好。”
似乎看出齐鹤来的不以为意,齐永元肃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远不是你表面看到的这些东西,你若把这件事办好,日后我自可在那位大人面前为你说说好话,为你请功,而且伯父以后的班底也是要留给你,让你继承我之衣钵,荣华富贵取之不尽,反之,这事情搞砸了,不仅这些就都是虚妄,恐怕还要受那位大人责罚,你可给我思量明白了!”
齐鹤来似乎被他的严肃唬到,连忙站起身跪地行礼道:“侄儿省的,侄儿省的!”
见此,齐永元才略微满意,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既然如此,你且退下吧,去寻那宁景,务必把事情办好了。”
“是,伯父。”齐鹤来低着头,垂着的眼帘下,一抹暗光一闪而过,眼睛微微眯起。
看着齐鹤来离去,齐永元摇摇头,他这个侄儿什么都好,就是为人颇为自负,一意孤行,不好好敲打一番学不乖,幸好其对自己这个大伯的话还是很听的。
齐永元拂了拂颌下美须,现在就等齐鹤来回信,根据那宁景的态度,展开下一步,希望别让他失望。
而宁景此处也接到了明先生给来的传信,信上内容很少,他看完后,折好,收去一边。
这些天他一直让穆泉在收集齐鹤来的信息,穆泉办事效率也极高,他们应该是有一条自己的信息链,不过半日就把齐鹤来上下数三代都查了个明明白白,送了过来。
而看过那些信息后,宁景直接锁定了一个人齐永元。
春秋先生,这个名号宁景不陌生。
这是一位南燕州知名的话本先生,曾经为南燕州第一说书先生谢云叔的专用话本先生,被一些人称为南燕州第一话本先生。
不过,这些也都是他们说书和话本两个圈子里传的,话本先生对外不如说书先生那样知名,大多数人可能对某一个话本耳熟能详,但是却不会知道这个话本是谁写的,也不感兴趣。
目前来说,除了个别个话本先生以另类的方式在民间出名,一般话本先生都是默默无闻,只在他们圈子里负有盛名,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例外,就是华夏之名。
亏得宁景一直为华夏宣传,华夏虽然不是话本先生,但是现在很多人也都知道那些话本来自华夏,而且现在人人皆知,华夏出品,必属精品,几乎都快成了一个品牌效应了。
此些暂且不提,总得来说,说书先生和话本先生,就是一个幕前幕后的关系,互利互赢,而且长期合作下,二者之间一般都是交情极深,互为知己。
这让宁景不禁疑惑,这齐永元背地里搞这么多花招,是想为谢云叔寻仇吗?
可是,这关他什么事,他就是当众阻拦了谢云叔一下,最多说了两句话落了谢云叔面子,谢云叔的死,归根结底还是敦夙大长公主的一句话。
而且,宁景觉得他就是自己作死啊。
婧院盛会摆明就是两股势力争夺,他公然站出来,鼓动那么多人来找场子,打革新派的脸,跳的最欢,被人杀鸡儆猴也是正常的。
说实话,宁景也承认,当时自己的行为和谢云叔类似,都属于替背后势力斗争跳在前面的人,当时他们俩的生死根本不在自己手里。
革新派胜,谢云叔死,守旧派胜,宁景被带走。
这就是牺牲在党派之争里,怨不得谁。
如果不想死,就别跳,跳就是作死。
不过宁景双标,他就要跳,有种来打死他。
此话也是宁景心中戏言,他只是有些对齐永元的行为嗤之以鼻,就知道挑他这个小喽下手,真要替谢云叔讨个公道,就去找敦夙大长公主啊,再不济,玉周县令也可以背锅,偏偏找自己,就是觉得他好欺负。
当然,这也是宁景肺腑,他直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怕是背后又涉及到了二派之斗。
他可没忘了,南燕州当地最大的那位州守,是守旧派那一头的,而且他被永安城替罪之事可是经过了这位首肯。
谁知道,这件事后面有没有州守的手笔。
宁景叹了一口气,没有足够高的身份地位,他也只能做别人手里的棋子,胆战心惊,哪怕这些东西他都看透了又如何,还不是无能为力。
只是,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既然守旧派要动他,他自然也可以寻找一股势力来与之对抗,两厢角力下,就能有他一片立足之地。
这个选择的最佳人选,便是玉周县令澹御了。
宁景拂了拂衣袖,举步出了门。
第205章刚愎自负
酒楼雅间里,冉书同面无表情坐着,眸光微冷,看着对座着的男人,齐鹤来。
齐鹤来一身石青色锦袍,面如冠玉,正带着一脸莫名胜券在握的神情看着他,那副模样,似乎掌握了什么他的秘密,并且认定自己能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