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柳静秋眼帘颤了颤,闭上眼睛。
这个吻由贴转为轻啄,倒也算不上热烈,却温柔得过分,带着安抚意味。
直到气氛足够旖旎,一声轻笑响起,宁景以额抵额,笑道:“夫郎,你知道前日我两只袖子都断了,让我想起什么吗?”
柳静秋睁开眼,眸色如水,带了些不解,摇摇头,当时他都吓得脑子有些发晕,哪有闲心想其他。
宁景道:“在华夏曾有位君王名为哀帝,其有位极为宠爱的侍君名为董贤,一日他们睡起,哀帝想起身,发现袖子被董贤压住,因不忍心扰了其睡梦,哀帝以剑隔断袖子,悄悄离去,后来人们称此为‘断袖之癖’。”
柳静秋听了新奇,道:“那位哀帝倒是颇为深情。”只是他以为那董贤是哥儿,断袖之癖只是形容帝王深情温柔,不知那是两个男子之恋,而且结局并不美好。
宁景突然想起这个,只是有感而发,这个世界虽然有哥儿,但以宁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思维,他和柳静秋也算得上“断袖之癖”。
他以前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就像他以前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也会如哀帝一般,愿意断袖以温柔待君。
只是董贤结局实在不好,宁景不想让其和柳静秋沾边,他想了想,取来一根红绳,割下自己和柳静秋一缕头发,以红绳绑之。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他念着,将红绳发丝放在锦盒里,递给柳静秋,道:“愿以长情替岁月,不在朝朝暮暮,念在岁岁长久。”
“夫郎,你先回家等我,待我把这里都处理好,就接你过来。”
柳静秋拿着锦盒,点了点头。
翌日。
宁景送柳静秋一行人坐上马车,目送其渐渐远去,消失在了视野尽头,才收回目光。
冉书同从树后冒出身影,就看到宁景似笑非笑看着他,不由有些目光飘忽。
宁景也没有拆穿他,这人还在和柳鱼璃玩猜来猜去的游戏,就闷骚着不愿意把名姓告诉对方。
倒不是冉书同故意吊着人家,主要是这人现在还不自信,又喜欢柳鱼璃又觉得自己家境贫寒,现在连功名都不能考,能给他的鱼璃公子什么未来,心里别扭着。
若他能知道自己日后是三元及第状元郎,估计立马就收拾收拾去提亲了。
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在宁景看来和小年轻谈恋爱没有两样,这种暧昧朦胧的感觉滋味酸爽不多得,先让他们痛苦地甜蜜着,等日后关键时刻,他再推一把,成全这对有情人就好了。
只是现在,宁景拿出一封信,拜托冉书同送了出去。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带了些坏坏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二更我卡住了,八点发
第三更应该是十一点,先睡觉,明天看叭!
第109章得偿所愿
公主府外的街道上,依次停了许多辆马车,车上备满了各种礼品,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小厮将信封呈递入马车中,沈云开接过信封,打开看去,眼睛微微一眯。
“断袖之癖……”他轻笑了一声,这倒是说的没错。
他不爱女人不爱哥儿,偏偏喜欢自己同是男子的老师。
沈云开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起,大概是小时候他刚从村里被吴先生带来玉周城,和其他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那些人并非全部如表面那样友善,偏偏都装出一副对他温和的模样,只有那个漂亮到惊人的少年,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他带头欺负他,将他摔在泥坑里,推进井里,抢他吃的,还向吴先生告状他偷东西……
沈云开并不讨厌这个少年的坏,只是他越坏,沈云开越压制不住心底那股暴虐,以前是想将他踩在脚底下,现在是想压在身底下。
也许连鱼卿席都忘了,当初吴先生带回沈云开这个小不点是想自己收为徒弟,可不知为什么他离开师门后这个小不点也跟着自己出来了,一晃十多年,被欺负的小不点长成了沉稳的青年,还成了他的大徒弟。
宁景当初和沈云开合作,答应帮他将鱼卿席弄得身败名裂,如今也算完成了,之后沈云开送来了许多东西,借他凤玉一用,用去一次承诺赎回鱼卿席,宁景也答应了。
实话说,鱼卿席留在敦夙大长公主身边到底便宜了他,就算是公主男宠又如何,公主门前的狗都算三品官,若有朝一日被鱼卿席得了宠,难免来使绊子,不如成全了沈云开,毕竟之前两人合作还挺愉快。
至于凤玉三次承诺,宁景从来没有把它当依仗,它代表的只是公主的赏识,公主看得重你三次承诺算什么,公主若把你抛之脑后,十次承诺百次承诺乃至万次承诺都是虚妄,都是公主一个态度而已。
只有傻子,才真的会把凤玉当免死金牌。
时间一到,公主府后门一开,所有等待赎人的人蜂拥而来,又在门口乖乖排着长队,挨个低声下气报上名号,递上礼单,然后等被喊名字进去。
没多久,到了沈云开,他按流程走后,将凤玉一亮,很快被另一个侍女带去一旁,在一座院子外等了许久,终于有人唤他进去。
“主子说了,人你带走吧。”
沈云开谢礼后,看了一眼院子匾额,抬步走进去。
这是一间幽静院落,满地的枯叶,找不出一丝绿意,冷风呼啸而过,卷起沈云开的披风,脖颈旁的白色狐毛轻轻飘扬。
他走进院子,推开唯一的厢房的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房中烧着一盆碳火,勉强驱走一室阴冷气息,但床上坐着的人似了无生机,脸被床帐遮去一半,只看得到毫无血色的嘴唇。
曾经,这唇是十分好看的绯色。
沈云开走过来,将人抱起,那人还是没有反应,再也不嚣张跋扈了,乖乖被抱起,露出的双脚似没了骨头,软绵绵垂着。
索性,他身上衣裳完整,好像也没有吃太多苦头,比沈云开看到那些被接走时疯疯癫癫,满身污秽,还一直狗叫的人强。
沈云开的目光划过他的脖颈和耳后,发现干干净净,这让他嘴角翘起。
“老师,我带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