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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了想后,区歌还是决定请严亮吃一顿饭,正式且郑重地向他表示感谢。她不能因为逃避他的感情,而有意地忽略他对自己切实的帮助。
饭局安排在区歌不用扮演水果的周五晚上,下午她则照旧跟着选品一起熟悉下周要上播的产品,不想,就是在这期间,发生了件叫她意想不到的事。
大概三四点时,老板领着两个人来到了办公室,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个水果蔬菜包。
区歌正沉浸在工作里,伸手去接果蔬包,但头仍埋在电脑里。
“谢谢啊!”她说。
一旁的人却没立马走开,甚至也没立马松手,区歌拽了两下果蔬包,没拽动,这才抬起了头。
而旁边的人在完全看到她的正脸后,无不惊喜,“真的是你啊!‘曲歌’!”
区歌愣了下,将眼前的男人端详片刻后,没能在记忆里找到对照,只能硬着头皮,“不好意思,你是……”
“我啊,杜有德。”
区歌没回应了,脑子一片混乱,一旁,杜有德却是兴奋,“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这些年你怎么一点没变啊!‘曲歌’!”
“啊……我……”区歌愈发慌乱了,她的姓氏是多音字,确实经常有人叫错,但明知是错的还非要这么叫的,这么多年便只有杜有德一个人了,那个当年她花八百块在劳务市场雇佣的‘出轨对象’,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再跟他碰面,而更叫区歌无措的是,接着她又看见了不远处正在跟老板聊天的刘娇美。
区歌想,她就不该让一些记忆死灰复燃,那些记忆是很邪门的,会把一些她拼命回避的人和事重新地带入到她的生活里,然后叫她生不如死。
区歌怎么都没想到,严亮的母亲刘娇美还有她雇佣的‘出轨对象’杜有德都是这间公司的供应商,她下意识的把头埋得更低了。
杜有德见她这副模样,以为是她身体不适,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啊?”
他音量很大,成功吸引住了老板以及刘娇美的注意。
老板出于对员工的关心,走上前查看,刘娇美也跟在一旁,看见区歌,一瞬吃惊后,却也不太意外,她的那个儿子,要肯听她的话才怪。
杜有德神经很大条,分发完果蔬包后还不忘找区歌叙旧,区歌别扭地跟他去了楼下咖啡厅,而通过杜有德的描述,她得知他现在在邛崃老家种植猕猴桃,而刘娇美则是他的合伙人,也是她,帮他牵头跟电商接了轨。
“那个嬢嬢,相当厉害,前些年自己做精品水果生意,一个人把四川这边有名的水果产地都跑了个遍,看到有前景的,不仅从那儿批发,还入股,并且她脑子好活络,一点不像个六十多岁的人,电商刚流行起来,她就开始尝试了……”
另一面,他还不忘夸赞下自己的合伙人,也是通过这番描述,区歌才对严亮和他的母亲有了更深的了解,敢情严亮还是个水果小开,她心里如是想,突然有种说不清的失落,像是更明白自己与其之间存在的差距一般。
“啊,对了,不能光说我了,‘曲歌’你呢?过得怎么样?”
区歌有些苦恼,“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曲歌’了啊?”
“啊?不是当时你说的吗?让我最好不要记住你的真名,也不要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一桩事。”
啊,区歌的头更疼了,“你也不要把我们之间的那一桩事说的如此暧昧。”
“啊?暧昧吗?”杜有德并不这么认为,反而表示,“其实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避讳谈这件事,做错事的明明是那个男人,你只是在断臂自保,多悲壮,多让人尊重!哎,说到底,是你那个男人不是东西,我是真不能理解打女人的男人,像我现在娶了老婆,我每天只觉得疼还来不及。”
杜有德过分健谈,区歌却很被动,只能苦涩一笑,“怪我遇人不淑吧。”
杜有德再次不愿意了,“你怎么又怪上自己了?”
“哎。”区歌叹了口气,实难去描述她在这件事上的心境,顿了顿后,只提出一个请求,“那个……你能继续就我们之间的事保密吗?同时人前也不要对我那样热情,我挺有压力的。”
杜有德实在是不明白区歌的顾虑是为何,但也没再多说些什么,点头应了下来。而或许许多男人都如他一般,不能理解女人为何即使做了正确的事也要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力量上的绝对优势让他们免受了太多苛责,所以他们眼中的世界要来得容易许多。
终于结束跟杜有德那并不顺畅的寒暄,区歌只想快些赶回工位在工作中找寻些安全感,不想刚下电梯便跟刘娇美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