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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她慌张地看向贺拔,他也注意到了市井间的动静,皱紧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身,对她说:“你就在这等着,不要出声,我去瞧瞧。”
可绥绥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只包袱就放在地上,她看着贺拔走去楼下,脱下他的披风叠好。侧耳听了一会儿便抓起包袱,从另一边的楼梯悄声走了下去,自后门溜走了。
事已至此,她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连累任何人。
她已经在鼓楼上看了个清楚,北门关闭了,羽林郎分头赶去了其余三门驻守,想必是要找个理由盘查过往行人。
东西二门都行人寥寥,只有城南的永乐门,因为许多人在城外的骊山湖放灯,人来人往,颇为拥挤,也许可以浑水摸鱼。
街边许多担担子的小贩,见天公不美,又有官爷在街上驰骋,只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敢再做停留,急着出城外回家。
绥绥足花了五吊钱,从一个卖梨子的妇人手里,连梨子带担子全买了下来。她重新盘了头发,戴上斗笠,把袍角扎在了腰带里。街上污泥淌水,不一会儿就溅了她满腿的泥点子,活脱脱一个市井小贩。
她混入了往南走的人潮里。
绥绥东躲西避,只怕贺拔也追上来。
可她一直没有再看到他。
她不知道贺拔已经走回了鼓楼上,面对着空荡荡的眼前,他只是黯淡地看向远处,对着远远的南城门,对着身后的羽林郎慢慢道,
“是……永乐门。”
她只知道,自己轻而易举地走出了永乐门。
赶来守关的羽林郎宣布东宫遭了贼,丢失了一样连城的宝贝。他们盘查得虽严,却并没有对人多加盘查,反倒只是检查随身的包袱,绥绥把包袱藏在了一堆梨子下面,低头让他们查看,心咚咚跳如闷雷,几乎喘不上气来。
可那些人拨了拨,似乎并没有发觉出异样。
就真的让她混了过去。
绥绥简直不可思议,但是她已经站在了城墙外。她剧烈地呼吸着,极觉得庆幸,又仿佛怅然若失。
他们,似乎真的不是找她。
也许,今晚东宫真的丢了一件宝贝,闹得人心惶惶,已经无暇顾及她。
绥绥还是不敢大意,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丢了担子,找了一处隐蔽的树下避雨。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人们的私语,说东宫的盗贼已被捉拿。湖边混乱的人潮散去,巍峨的城门徐徐关合,辉煌的灯光渐成一线,看不见了。
城外的夜漆黑寒冷,只余下沙沙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