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瞳孔随即骇然缩紧!
木盒内静躺着件领绣红梅的白狐绒大氅,触目惊心。
正如那一年冬末的红梅树下,一身雪白的明艳人儿,向他索了拥抱,再索了个吻。
——一定要平安归来。
——怎么才回来啊。
————
御前卫之首靳仪图在新皇登基的前一天提辞,画良之听着信的时候确实是个措手不及。
他辞了这个位置,那便意味着影斋首领也会跟着更替。
靳仪图当年冒着多大的险才拼死抢得这个位置,可他卸剑告辞,确实心意已决。
画良之怃然,大抵是他这辈子杀了太多人吧。
细算靳仪图今年不过二十有三,见好就收,不当再只做一把shā • rén的刀了,也该他平凡活下辈子。
“陛下本是允了老爹告老,怎知道咱老爹前脚刚走,你就跟上了?”
画良之醉得晕乎,酒席总是一场比一场的少人,而今怕是最后一次聚着饮酒。
但说得宠的人就是不一样,明知道自己会喝多,还停不下的一盅接一盅。
“你你你你……詹老爹,还有季春风。一个接一个全要走,走走走,走吧,走吧!留一堆事儿落我身上,就欺负我被陛下绑死了,禁军六卫啊——全要我来带新人!”
季春风在旁边看他那个熊样笑得停不下来:“画良之,这回喝晕了我可背不了你,我再碰你半下,好怕要被陛下砍了脑袋。”
“我看他也是急着成家了,木头疙瘩不也有回春的时候。”
詹勃业而今卸下鱼龙服,穿着身普通布衣几乎与普通农户不差,无疑是强壮了许多——像是杀了三十年猪的那种。
靳仪图在旁边听了,竟也跟着哧哧笑上几声。
以至于对面三个登时下巴大张:“呦,靳仪图,感情您还会笑呢?”
酒局才刚收尾,天色渐暗,画良之那点酒量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再不就是因为点儿声突然惊醒满口喷出胡话。
季春风这边也醉得不轻,脑子糊糊间一把掐住画良之下巴,强把那翻白眼儿的脸举起来,来回扭着给一桌人转着圈儿展示,一边敲着桌子大声道:
“我就说他面具下头其实是个绝世的美人儿——可真不假啊,我季春风何德何能,嗝,能跟这般绝色称兄道弟,好看,真好看!”
詹勃业皱眉骂他:“少说屁话,以往成天骂他面具底下定是个生疮丑面,长得赛猴儿,才那么抗拒取下面具的人不是你了!”
“……明明是您说他瘦猴儿,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