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
“好了,孤免了你以下犯上的罪。”
桂弘顶着个大青眼嘿嘿笑得开心,强把画良之整个圈进怀里,掰着肩膀往楼梯下走。
画良之才要挣,桂弘立刻搁底下按住他腕子:
“哥哥,放过我吧,另一只真不能再肿了。”
“混账狗崽子,放开我……放,放了!”
桂弘拿胳膊把人夹得更紧,贱兮兮贴到那对他又捅又掐的人耳畔:“哥,你见过那种路边野养的猫吗。”
画良之抬眼就能看见他那半只青肿眼——说实话是有些滑稽的。
可他这个罪魁祸首总不能觉得好笑,那种自责挨着嫌弃混到一起,就算把自己从中间掰成两份儿估计也解不开这等情绪纠结,便更加烦得不乐意说话。
“谁没见过猫。”画良之啐道。
“您现在像极了挠人的野猫,无论身在何处,街角污秽或宫墙红瓦,独自安稳躺着时皆是一身漂亮的孤傲,即便那眼神再是生人勿近,无奈脸生得可爱,于是乎叫人忘却野猫利爪尖牙与暴躁性子,偏要顶风作浪摸上一把——落自己满身血痕,竟不觉吃亏。”
“那是你傻。”画良之毫不领情:“被嫌得挠破了相了还要硬贴。”
“好喜欢。”桂弘忽然低了声,深沉道。
“……喜欢什么。”画良之一咽。
“喜欢猫啊,猫!等我安稳下来,定要在宫里养上几窝!”
“……”
隔日太子爷终于允他护卫队长下榻复职,天才见亮,画良之这屋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暖炉烧得正舒坦,清神的香从香炉里打旋儿升起,升到天花板上,浸得整个屋都散出混着淡茶苦的茉莉香。
画良之也不知道桂弘叫人从哪儿弄来的这香薰,总之是和心意的,清神醒脑,就是有些过于舒坦,实在懒得起。
于是乎侍女们早就伺候他穿好了整套的薄铠皮靴,他还是回头歪栽斜躺在榻上,眯起眼问手边儿的禁卫什么时辰。
听完回答,随手抓了颗放在边上的花生扔进嘴里,悠闲道:“他来不了那么早,我还能再多躺会儿。”
季春风坐在一旁桌上枕臂往他那儿看去——一对儿窄剑眉下狐狸眼睛眯得细长,鼻子巧得像块圆玉,微卷樱唇,尖颌帮衬,显得曾见过万遍的阔肩,胸背,劲腰,小腿,都仿佛更添了分姿色。
虽是早窥其真容,但如此大大方方相处同处还是初次,多少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也不客气地探身从画良之碗里抓出把花生吃着:“今日终能换你当值,我可受够太子爷那性子,能让他乖乖听话,你画良之当是真了不起。”
“少提那个让人短命的。待会儿还得见呢,就不能让我舒服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