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够了!闭嘴。谁给你灌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听好了,你是人不是怪物,别再让我听到有关封建迷信的。”
郝立冬被吼得脑子一懵,吓傻了,定定地看着连政。
把人抱回床上,连政转身又回卫生间拿衣物,一出来,郝立冬还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睫毛上挂着泪,瞧上去可怜巴巴,一副急需安慰的模样。
他是彻彻底底地服了这个小子。
“穿衣服,穿好给我睡觉。”连政把衣服裤子扔床上,只拿一条内裤,他在床边坐下,捏住郝立冬左脚腕抬高曲起,注意到他一览无遗的腿间,随即愣住。
第37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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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最畸形的地方,第一次被医生以外的男性撞见,猝不及防,又似乎顺应天意,注定有这么一遭。郝立冬陷入难以排解的情绪困境里,怔怔地望着在看他身体的连政,没有挣扎,亦或放弃了挣扎,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本该有的羞耻心。
他难过地想,大哥是不一样的。
郝立冬双腿间居然有两套生殖系统,男性生殖器不只是短小的问题,yīn • jīng下方阴囊只有一侧,便是之前仓促瞥见的那小团鼓起,再下方是一套完整的女性生殖器。
由于左腿被抬高曲起,贴合的yīn • chún随之向外微微张开,呈粉色的缝隙中,连政清楚地看见两瓣薄而光滑的小yīn • chún和位于上端的yīn • dì,以及紧闭的阴道口。
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过于震撼,使他一时失去动作,视线集中在郝立冬异于常人的生理构造上,无法移开。直到一声带着哭音的“大哥”轻轻响起,连政才回过神,对上郝立冬有点散的目光后,立刻放下他腿,就势拉过被子,盖住他赤裸的下半身。
简单的绅士之举却无意中伤害了郝立冬,快哭红的眼睛又开始往外冒眼泪水,郝立冬吸着鼻子抽噎起来,哭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连政一看自己另只手里还攥着郝立冬的裤头,这一时半会穿不了,于是放到一旁,试着安慰他,“好了别哭了。”
怎料郝立冬像受了刺激,哭得更厉害,连政有些头疼,事情因他而起,他倒不知怎么安慰比较合适。
回想之前种种,郝立冬中暑磕破脑袋,在医院打破伤风扭扭捏捏不肯脱裤子,抗拒看男科,拒绝请护工,不单是脸皮薄放不开,现在把人看得光光的,说什么都挺戳人痛处,尤其这小子不经说。
“愿意哭,哭吧。”他说。
郝立冬不愿哭,显得很窝囊,可眼泪根本不听使唤,他用力吸了下鼻子,没有去看连政,对着空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我,吓到你了……”
瘦弱的肩膀缩着抖着,哭声逐渐收敛,郝立冬哽咽着默默流泪。连政没有开口,安静地看了郝立冬有一会,此时明白同情以外,说不上来的是什么了。
他看不得郝立冬这副可怜的样子。
天底下处处有可怜人,唯独眼前这个在哭的大男孩,他看不下去。自己受了委屈却反过来向他道歉,担心吓着他,心里得承受多少,才会下意识地道出这个歉。
女性生殖器违和地长在郝立冬身上,如此直观清晰,连政的确被吓到。确定性取向之前,他对女性生殖系统的了解仅来自生物课上的两性知识,确定之后,更没有了解的想法,男同学私下传播的sān • jí • piàn,也未曾好奇过。
彼时的连政在同学眼中,是位谦逊低调的学霸,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无情地拒绝了一封又一封情书,直至高中毕业,他的青春里也没有过谁的身影。
只有他清楚,高一那年,同桌辛远的出现,确定了他的性取向。他从不怀疑自己的选择,从小便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
所以明确想法后,连政打消了回酒店的念头。他坐回床前的四脚凳,将床头柜上的纸巾抽了两张递给郝立冬,声音放得很轻:“是我吓着你了,不应该吼你,把眼泪擦擦。”
“没有……”郝立冬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缓了好一会才止住眼泪,闷闷地说,“是我太没用了,大哥你回酒店休息吧,衣服我自己会穿,谢谢你帮我洗澡。”
连政沉默了小片刻,问:“三年前,医生具体怎么说的,还记得么?”
“治不好的……”哭是郝立冬对现实无奈的唯一宣泄,他仍记得医生说过的每一句话,句句戳进他心窝。
“你还年轻,别急着放弃,北城的医疗资源相对充足些,等明年我带你回北城看看,国内不行去国外,”连政给出自己的承诺,“我会想办法治好你。”
“……”
“说说具体情况,等回去我先找医生了解下。”
郝立冬呜咽一声,才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哭着问连政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能不能不管他。他要不起这份承诺,害怕自己忍不住想靠近大哥,两座城市相隔那么远,他要怎么才能离大哥近一些。
“我听林景禾说,她认你做弟弟了?”
“嗯,”郝立冬擦着眼泪,“林姐人特好……”
“她把你当弟弟,所以对你好。我跟她一样,”连政又抽了两张纸巾,这回没递给郝立冬,而是手伸到他眼睛前,替他擦掉眼泪,“我从不给自己找麻烦,很少去考虑他人感受,你可以理解为自私。在北城,你对我来说是个麻烦,不得不管的烂摊子,不过现在,你是我想管的弟弟,照顾一下不麻烦,别给自己那么重的心理包袱。”
“呜大哥……”郝立冬哭出声来。
连政嗯了一声:“哭吧,我今晚不回酒店。”
秘密藏得太深,郝立冬内心旺盛的表达欲,在被连政挖掘出来的这一刻,已无法再隐藏。原来就算不说,他也会成为连政的弟弟,不需要血缘来证明。
这个晚上,郝立冬抛下所谓的尊严与羞耻,坦诚地、尽情地释放着自己,将无法倾诉的心声都告诉了哥哥。
医生虽然不建议手术,但若执意要做,那位主任给他提供过一个方案,他的子宫和卵巢齐全,女xing • qi官更加完整,建议他切除发育不全的男xing • qi官,改变生理性别。
他只是想像正常男人一样打个飞机,体验令人好奇的性快感,宁愿吃药也不想接受任何风险。后来母亲病了,生活的担子一下子重起来,他没有时间再顾及自己,没日没夜地打工,努力攒母亲的手术费用。
说到这,郝立冬实在好奇,小声问:“大哥,你试过吗?是不是真的很舒服啊?”见连政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你不想说,就算了。”
大哥这样的人,会自己打飞机吗?
他脑子里闪过当年偷窥来的画面,厨师那张脸忽然替换成连政的,光是想想都臊得慌。完了,他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想这种东西。
“试过,还可以。”
郝立冬惊讶地半张着嘴,完全忘了一个小时前的自己是怎么哭的,注意力全部转到连政身上,恨不能再多说几句,给他解解馋。
郝立冬眼中写满求知欲,连政停顿了下,说:“取决于你在想什么,感受也有所不同。”
“什么想什么?”郝立冬听不懂,“打飞机的时候应该想什么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种片子?那个厨师就戴着耳机打的,我估计他在看huáng • piàn,怕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