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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开济也没了心思进食,褪去了姚沁的外衫轻轻放在床上。
他本是想跟着上去,但又恐她起来再哭一场,便就此作罢了。
他合衣仰卧在地铺上,睁着两只眼睛将这些日子的光景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虽然这几日,她在行为上不再排斥自己,但内心深处自己却是不曾走进去的。她也许只是在试图接受命运,并非主动接纳。
姚沁性子本就骄矜、倔强、敏感,所以最不能用强,越是强硬直白地表达,越会适得其反。
这几日,梁开济仔细回忆她与施彦的相处过程,现如今一对比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自己尽管不再如前世那般霸道、固执、一意孤行,但却也并没有太多的迁就。这也就是姚沁说的不尊重,自己在以自己的方式爱她、护她。
反观施彦却不是如此,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妥帖且恰到好处。和姚沁在一起,他总是先以朋友的身份和她对话的。
认真倾听她的每一句话,或认同或引导。大到治理民众,小到饮酒作诗、游山玩水,施彦是把她放在同等位置的。如此志趣相投,是知己才有的。
她遇到困顿险阻,他便把她当zuò • ài人和孩子,拼了性命去守护。这便是有情、有义、有担当。
梁开济想,若是他生而为女,他也会更青睐施彦这样的男子吧。
不知道,他现在这样改是否还来得及?
死了?(二更)
接下来的行程异常地顺利,梁开济也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再也没有对她有过越界的举动。
姚沁除去女开始几天的忐忑,后半程的旅途,都算得上轻松自在。
“阿沁,今日船上有梅子酒,那伙计机灵另留了一坛给我,可要与我对饮?”
姚沁正在练字,梁开济推门而入,手上还拿着一小坛青梅酒。
姚沁有些犹豫,梁开济酒品确实一般,喝了酒便容易没了原则。
梁开济上挑着眉梢:“放宽心,我既说了尊重你,便不会食言。”
姚沁有些意动,她本就好梅子酒,自离了青山别院就再没有喝过,这会子肚子里的九虫都在蠕动。
梁开济哪里看不住她的心思,哑然一笑:“我吩咐了伙计,下酒菜眼看着要到了,你先净手。”
姚沁这才露出笑意,用矜持强压下欢腾,快走几步到了水盆边净了手。
在她看不到的背后,梁开济无声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