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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时,身边跟着一个病人,便要处处照顾他、考虑他,难免不能尽兴……
“今早起时,东边便有朝霞。我怕万一落雨,你淋湿了就不好了,带把伞安心些。”
原来是为这个,姚沁突然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可耻。
“多谢了,我今儿不走远,就在城里。”
梁开济只当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继而说道。
“过两日等伤口结痂了,我陪你去城外走走,说是城东十里外,有一秋菊庄,这几日菊花开得正艳。”
“好。”
梁开济的熨贴恰到好处,既不让姚沁觉得负担,但又无从拒绝。不知道某时某刻,她就成了温水里的青蛙。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无事的。”
“你先走,你走了我再回去。”梁开济坚持姚沁先走。
姚沁执拗不过,便只能先走。出巷口时,她特意回头看了看,梁开济仍旧站在原地目送她。且见她回头,更是露出了一抹淡笑。
姚沁说不上什么感受,不可思议的感觉已经很淡了,只觉得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但细细咂摸起来,那感动里又有些警惕。
如今的梁开济仿佛是浪子回头,固然眼前的他千般好万般好,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旧态萌发不是吗?
姚沁的身影消失时,梁开济的笑容才淡了去。等他走回小院,脸上已全然都是肃穆了。
一个人影从树上一跃而下。
“属下见过将军!”
“起来吧。”梁开济饮了一口茶,“都城里现如今是什么情况?”
“自圣上龙体抱恙,便由三公辅佐太子监国。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但因着您的关系都按兵不动。”
“若是我被刺身亡的消息传回去会如何?”
梁开济掏出匕首擦拭、把玩。
那人影没有片刻犹豫:“一触即发,太子危矣。”
这话一点不假,前朝毁于外戚。先皇也差点犯了这样的错误,当今圣上登上龙座不容易,是以非常厌恶外戚势大。
当今皇后,出身并不显贵,母家不过是一个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但因着外貌绮丽且性情温和。
年方十六便进宫伴圣,十八岁诞下皇三子后,被册立为中宫皇后。
但因着母家不显,皇三子在被立储一事上颇受争议。特别是与外家是枢密使的二皇子,以及外家是宰相的五皇子相比,就显得非常弱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