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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远在青崖镇的姚沁,在收到蒋仕安来信的时候,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了。信里说,将军答应只等事情完结,便着人带了他的印信来办过户一事。
到那时,她就实实在在地从那深宅大院里出走了。想到这,她又忍不住叹息。
在那深宅大院里,女人们的战争的源头却是偶尔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们。她们远不会晓得,男人建造了这四四方方的宅院,又佐以花园、游廊,不过是以护佑之名将她们圈养。
为了使她们相信得更真切些,又指派些丫鬟、婆子、老妈子服侍着。好教她们养得再无自立之力,空出时间和肚子生养孩子,教养孩子。
若是有那些不服管的,有大志向的,只管让麽麽、教习教些女德、女诫、琴棋书画。以宠爱作饵,让她们使出力气和法子争抢。
姚沁未及笄前,姚明义便常常以这些话语告诫。但她未经人事,听得似是而非。到后来能懂了,却也早已入了樊笼,折了翅膀再无力反抗了。
如今,在床榻之间辗转反侧之时,这些话便涌上心。她由衷地感激自己的父亲。感激他从不教她读劳什子女德女诫,而是读了《诗经》《论语》,四书也是读的,但更多是风物志。
父亲从不以女子之德教诲自己,反而总是以男子之志引导。他用心良苦,然而自己却不争气。如今重活一世,断不可再愚蠢一生。
重赏
秋日的夜空是朗晴的,月亮也显得更圆更亮。
“姑娘睡下了?”香草探着头看向里间,低声询问阿杏。
阿杏咬断线头,收了阵线篓子:“将将睡着。这几日又是秋收、又是作坊的。来回奔波,人都瘦了一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