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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只要一声哽咽,就能解决这苦痛心酸,但梁开济忍住了。他咽下这口苦楚,任由它在心坎儿里熬。
“将军?将军?”柯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开济从睡梦中醒来,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柯吉走进书房,看着梁开济从睡梦中醒来的困顿眼神,有些不忍:“将军,怎得在这里睡着了。都城不比青崖镇,寒气来得早,万一风邪入体,再染了风寒受罪的还不是您吗?”
“行了,行了。”梁开济打断他的话,“那苦药汁子,你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药炉上熬着,且端一碗过来。”
柯吉不由得睁大了眼,今儿是什么新鲜日子,正主竟然主动讨药喝。愣完又忍不住心里一喜:“哎!这就给您端来!”
梁开济看着柯吉离开,才恢复了自然,梦中的自己那副残败腐朽的模样着实让梁开济吓了一跳。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姚沁明明还那般明艳,但自己却已经是个糟老头子……
汤药端来得很快,梁开济一饮而尽,擦了嘴净了手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可有青崖镇的来信?”
“不曾见过。”柯吉收了药碗,又冲泡了一杯秋梨膏的糖水递过去,“将军担心夫人?”
“她算哪门子夫人!放妻书都给了,等过了户也没甚干系了,你莫要乱叫!”自己都写了两封家书了,姚沁却一封也未回,他忍不住气闷。
梁开济的火气来得突然,但柯吉自小跟在他的身边,哪里不懂他的口是心非,但到底不好揭穿。
“是,那姚娘子不过一个秀才的女儿,脾气也不甚好,配不得将军!倒是大学士家的芷兰小姐,又温柔体贴,又有才情,跟将军您最是相配了。”
前半句话一出口,梁开济不自觉就想辩驳两句,姚沁脾气虽然不好,身份不高,但到底也没这般不堪。
可是,柯吉的后半句也说的是实情,一时间梁开济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的沉默不语,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将军!”门外有小厮请示。
梁开济便知这是有正事:“何事!”
“蒋先生来了。”
梁开济忙起身迎出门:“原是先生来了!快快请进!”
蒋时安做一身暗青色长袍,头上扎了平头小样。他本就魁梧,有学识有功夫,如此穿着十分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