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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君燃闻着那草药的味道,没觉出异常之处,便没有阻止妇人上药包扎。
处理伤口时的疼痛让池落醒了过来。
她向妇人道了谢,又看向少年的方向,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
她还在为毒咒的事生气,也觉得没必要向少年道谢。
为池落治伤的妇人自称孙娘子,因不喜热闹,和丈夫李兴搬来了这竹林中居住。她留二人在此小住几天,让他们等小姑娘伤好了再走。
池落很想直接答应,但一想到自己小命还攥在少年手里,只能主动问他说:“我们能在这住下么?”
小姑娘虚弱无助的声音中满含期待之情,烛君燃勾了勾唇角,反问:“你喜欢这里?”
“嗯?”池落微微愣住,觉得少年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跟在外面风餐露宿比起来,肯定还是在这里养伤比较好。“我难受,想在这休息几天。”
少年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复又说了声“好。”
孙娘子瞧见二人的互动,笑着打趣说:“小姑娘,这是你兄长还是未婚夫婿?对你可真是好。一路抱着你找大夫,把人急的哟。”
池落才不信少年会为她的病感到忧心。
他在她跑路时故意折磨她那么久,让她痛不欲生,只为等她自己回来。
那时候少年一点没心软,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担心她的伤病。
他不想让她死,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池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受少年胁迫,便对孙娘子解释:“孙大娘,我叫落落,他不是我兄长,他只是,只是我邻居家的哥哥。你叫他……”
余光瞥到屋内随处可见的竹制品,又想起少年一身玄衣,她眼睛一转,接着说道:“大娘你叫他玄竹就好。”
玄竹,是她随口给少年取的名字。少年不可能告诉她他的身份来历,她便自己编一个,好方便以后回答别人的盘问,也方便二人隐藏身份。
烛君燃一挑眉毛,并不反感小姑娘取的名字。
“邻居家哥哥啊,那你们郎才女貌,可算是青梅竹马了哟。”孙娘子看出来少年不好相与,便只和池落说话。她见少年和小姑娘之间似乎有话要说,没多久便寻了个理由先离开了。
孙娘子一走,烛君燃便没什么表情地朝小姑娘开口:“玄竹?”
“玄,黑色,竹,竹子。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一个。”
“为什么用这两个字?”
表里如一的黑竹子,从里到外烂透了的坏人,这名字和你多配。
池落当然不敢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只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就忽然想到的。”
烛君燃知道她没说真话,但也没再逼问。一个名字而已,他不在乎。
池落身体还很虚,她不怎么想和少年聊天,就闭上眼装睡养神。
没过多久,孙娘子和丈夫李兴带了热水和换洗衣物进来。
李兴是个矮小壮实的男人,跟孙娘子差不多年纪,皮肤黝黑,笑容淳朴。
孙娘子上下扫了眼少年和小姑娘身上沾血的衣服,笑眯眯地开口说:“落落,我这有我和你李大伯年轻时的衣服,你们要是不介意,待会洗个热水澡换上吧。你身上这衣服太潮湿,穿着容易冻坏身子骨。”
“谢谢大娘大伯。”池落从自己腰间的钱袋里拿了些钱给孙娘子。她还不懂这里的货币怎么算钱,怕给少了,就把其中一个钱袋里的货币都给了出去。
孙大娘也不客气,面露喜色收下了。
池落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又对孙娘子恳请道:“大娘,我身子不便,你能留下帮我么。”
孙娘子答应后,池落又拽了拽立于床前的少年的衣角:“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沐浴更衣。”
少年没动:“我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