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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把他从清明的神台推下,掉进无尽的泥泞之中,爬也爬不起来,甚至甘愿为之堕落。
他挣扎着从边缘往中心移动,回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洛星河也快分不清,自己是在坚持什么了。
玉无雪捏紧手指,掌心掐出几道不深不浅的红印,关心道:“那你的旧疾呢,痛不痛?”
洛星河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旧疾发作时是什么感受。
他觉得自己能忍。
对于痛苦的事情,忍一忍便过去了。
他自己心中骂一骂,恨一恨,痛苦就可以像翻书一般,很轻易地翻过去了。
一页纸的重度而已,易如反掌。
但这页纸承载着千钧重负。
洛星河回头,在层层叠叠的鲜花中,两人的目光如火花相交,难舍难分。
忍惯了的他,在对上玉无雪怜悯的眼神那一刻,溃不成军。
泪水汹涌而过,从微圆的眼眶中坠落,划过雪腻的脸庞,凝结在尖细的下巴。
他这张脸和宋纤云太过相似,动情哭泣时,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像是小朋友在渴求大人手中的糖一样,颤声道:“疼,很疼……”
“发作时,心脏如密密麻麻的针扎过,灵力逆流,打碎我一节一节的经脉……”
所有的一切,像一把重锤,想要把他砸成肉泥。
这将近二十年。
旧疾发作时,他就一个人躲着,等待痛苦如潮水般蔓延,将他裹挟,令他窒息。
玉无雪被洛星河的神色震慑片刻,他莫名揪心道:“那你的师门知道吗?”
洛星河落寞地摇头。
玉无雪问道:“为什么不说?”
他甚至难以理解道:“洛星河,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有时候多哭一哭,得颗糖,挺好的。”
没必要在暗处默默忍着。
就像,大多数的暗恋总会无疾而终。
默默无闻的付出,只会是花开时,偶尔飞过的风,无人在意。
千千结的药效又冲了上来。
洛星河迷惘地摇头。
然后按住自己的手臂,用力往下压,“咔嗒”一声,剧痛袭来。
洛星河的手软绵绵垂下来。
换来片刻的清醒。
玉无雪被洛星河快准狠的动作惊得瞪大双眼。
他惊呼道:“你没事吧?!”
洛星河理都没理那根脱臼的手臂,回答了玉无雪的上一个问题,抿唇道:“吃糖没用……”
宋纤云也喜欢吃糖。
可是,生活那么苦,甜味再多也冲不淡了。
到后面,宋纤云不还是含着他认为最甜的一颗糖,孤寂无廖地死在了大婚之夜。
甜可能是假的。
但苦不会。